大概是想避免孩子去別人的私人土地上玩鬧
,所以才會編出那么多類似于山上有妖怪,不能接近房子和山的話來嚇唬他們。
重新按下播放,帶著相機的男孩已經興致勃勃地跑到了樹旁邊。爬樹的時候,他不知道碰到了哪個按鍵,整個畫面都被放大了,有五分多鐘的畫面都是模糊的黑影。
等鏡頭終于慢慢對上焦后,看著屏幕上的景色,黑發男人面色微變。
居然正對著那座熟悉的別墅的后院位置。
綠川景看了一眼時刻表,還要四個多小時的時間。
接下來的十余分鐘都是空蕩蕩的雪景。
他快進了一些,等終于出現人影時已經是二十多分鐘之后的事情了。
用發帶束起來的黑發,改良版的和服和有著毛絨衣領的披肩,除了頭發比現在還長一些之外,簡直就像是復制縮小后再粘貼出來的版本。
不知道是因為相機的原因還是光線,當時應該是八歲的池川奈膚色白得晃眼,卻又不是健康的粉白,慘白得像是視頻開頭,那個女孩口中讓自己畏懼的吸血鬼。
池川奈
他從后門走出來,在庭院里面站了一會兒,然后用手籠住秋千上的積雪,捏成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形狀的雪人。
和那些孩子在雪地里高興得叫喊玩鬧時的狀態完全不一樣,池川奈捏雪人是根本沒有任何表情,連眼睛都垂著,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將秋千上較薄的一層捏成小巧的雪團子后,他轉過來一點,終于正對著鏡頭方向。
綠川景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擊了幾下,直接將畫面拉大,讓男孩占據了整個畫面,又再次調整清晰度。
原本糊成一團的雪隨著清晰度的調整漸漸有了形狀,就算只是大致輪廓看上去也憨態可掬。池川奈沉默地看了它一會兒,突然用力將其砸向了不遠處的地面。
那一刻,原本一直沒什么表情的男孩身上忽然炸開了一股濃烈的情緒,但是實在太快,在雪人碎了一地的同時他捏緊手,很快又沉默下來。
因為剛才的動作和角度,他原本就松散扎著的頭發有些松散下來,凌亂的碎發擋住了眼睛,又因為角度問題,那雙異色的眼睛半點都沒有被鏡頭錄下來。
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兒,池川奈坐上那個不久之前還覆蓋著積雪的千秋,再次變回了之前面無表情的樣子,就這樣坐在比起秋千更像一把被吊起來的有靠背的長椅的秋千上,抬頭看向遠處湛藍的天空。
沒有任何其他的動作,就這樣坐著,慢慢搖晃著身下寬大的秋千,四周連風聲和鳥鳴都沒有,要不是之前有聽見那幾個孩子聊天的聲音,還有時不時傳來的電流聲,綠川景簡直要以為自己在看默片。
一望無際的、白茫茫的雪,成片黑壓壓的樹林,已經有些老舊的秋千,亮到沒有任何雜色的天空。寂靜之后還是寂靜,晴天之后還是晴天。
幾分種,十幾分鐘,半個多小時,一個小時
綠川景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子,仍然沒有等到對方更換姿勢。
應該是最好動的年紀,池川奈就坐在那里晃動著秋千,幅度小到微不可見的地步,眼睛垂著,明明是這個年紀,眼里卻暮沉沉一片,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綠川景從房間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