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現在是2001年。
好了,接下來的都可以不用思考了。
太宰治開始放棄思考,腦中無限循環“2001”這個年份。
現在的他16歲,織田作之助21歲。
但原本,他應該是22歲,織田作之助則是27歲。這里像是六年前,這里的織田作之助已經開始寫作,收養了一個十分溫柔體貼的,叫做“望”的孩子一個在六年后的未來不存在的孩子。
他也從未聽說過織田作之助收養過這么一個孩子,當年16歲的他調查過織田作之助,那時的他身邊也沒有這么一個孩子,似乎小望是六年前也不存在的。
現在不是夢境,那么未來是夢境嗎
他思考著,否定著。他確認自己的存在,也確認屬于自己的經歷。
他能回憶起來一切,也記得在記憶的最后,他從天臺一躍而下,帶著解脫和放松陷入沉睡。那絕不是做夢,經歷過的一切以及身上的傷口,在過去的他身上并不存在,大約是在當時下落過程中未知遭遇而成的。
太宰治是一個自殺了的人,在他的設想中,最后一次自殺沒有任何生還率。
不過,現在思考這些也沒有意義,要想驗證的話,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今年,他16歲,是撿到了書的那一年。
只需要等待書的出現,就可以確認一切了。
臺風天就這么過去了。
沒有任何人來尋找太宰治,他住在白倉家里,像被外界遺忘的人,只有屋內的這兩人知道他的存在。
臺風一過去,不等織田作之助和白倉望發現他的傷勢轉好,能行動了的太宰治就自己跑出去,挑了個安靜的電話亭打了這個時期的他應該能聯系到的各種熟知的電話。他沒有透露自己的信息,只用熟悉的方式暗示和對話,但統統都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沒有一個人認識他,過往的他留下的痕跡全都不存在。
他是個突然出現的黑戶。沒有過去,只有現在。
傷口有點痛,他的行動讓包扎好的傷口有些崩開了,鮮血慢慢地從繃帶縫隙溢出來,這些痛感卻讓太宰治神志清醒,甚至興奮地急促呼吸。
他向著警局走去。
在太宰治的偽裝下,警察把他當成了貧民窟出身的人,這樣的情況下他沒有身份證明倒是顯得合理正常了,給他補辦了身份證明的警察們確定了他沒有不良過往后,還不忘記提醒他好好生活。
拿著補辦的身份證明,穿著離開前套上的織田作之助和小望為他準備的衣服,太宰治又回到了白倉家。他看著這陌生的門,久久沒有按下門鈴。
興奮的大腦慢慢冷卻下來了,腹部的刺痛又開始讓他的情緒變得低落,他開始擔憂這樣的初遇會不會太糟糕。
當年的他從來沒有初遇過,而是一直都遠遠地看著。
他們其實是不熟的,從前的他也從來沒有和織田作之助成為朋友。
要前進嗎
還是就這樣后退,往回走
在太宰治猶豫的時候,白倉家的門被推開了。從玄關里走出來的男孩穿著輕便的日常服,如初升日光璀璨溫和,并不燙人的金眸注視著門外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