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本鐘上的時針和分針重合,指向了0點。在這樣寂靜的夜晚里他無所適從,他甚至想不清自己是怎么來到這里的。但是,如果這里是“繭”的游戲世界,那他現在很有可能被他人注視著一舉一動因此,托馬斯辛德拉快速地冷靜下來了。
他觀察著周圍,確定四周確實無人,才邁開步子往前走。他檢查過項目組提交的報告,也閱讀過工藤優作創作的這個游戲世界的背景和主線劇情,回憶著這些內容,他的內心也安定了不少。按照設定,這次發布會的展示時間不會太長,孩子們的游戲時長不會超過一個小時,通關或達到時限都可以離開游戲,他只要什么也不做就好
就在托馬斯辛德拉這么想著的時候,有腳步聲從黑暗的巷口傳來了。
那腳步聲不疾不徐,一下又一下,悠閑自在的步伐在黑暗中踏出的聲音宛若輕輕的鼓點敲在心上,托馬斯辛德拉瞬間屏住呼吸,瞳孔微縮,他提高專注力了緊張地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在可能被加入直播的情況下,他不能轉頭就跑,他的體面也不允許他這樣做。
只有未知的存在才是讓人無限想象的,人在無限的想象中,情緒也會被放大。托馬斯辛德拉看著那來者走到了月光下,捏起的拳頭微微顫抖了一下。
他先看到的,是銀白的匕刃。在月光下,那森冷的刃光如同鏡面,映出了他緊張的表情。
托馬斯辛德拉認得被眼前的人手持的匕首。
那是
“開膛手杰克在那里”遠處傳來了人聲,月光下,黑色長發的青年紫羅蘭色的眼眸微微瞇起,他將手中的匕首調轉方向,對準了托馬斯辛德拉。
而托馬斯辛德拉則快速地低聲對眼前的青年說“你不能殺我”
作為it產業界的人,托馬斯辛德拉對各類新聞、輿論的了解都很迅速及時,因此,他才會更在乎輿論。他認得眼前這個持著匕首的青年的樣貌,那是前段時間在網絡上很有熱度的綜藝節目的一個暗精靈角色,按照導演的說法,那是一位即將出道的藝人在節目里的首秀。
但托馬斯辛德拉不會就這么輕易地把眼前的人看作是那個未出道的藝人,這里是虛擬世界,這個世界加載了屬于它的特有的背景,在這里出現的人物除了那些躺在會場的游戲艙里的孩子,以及不知為何進入游戲的他以外不會有任何別的人,這是他對自己產業的自信。
而且,工藤優作在設計副本的時候,把自己的形象載入套在了福爾摩斯身上,這樣套用別人長相數據的行為,如果是那個小公司的未出道藝人同意過的,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看到匕首的時候,托馬斯辛德拉就已經確定了來者的身份確實是開膛手杰克
“哦你認得我”那人輕聲說著,“為什么不能殺你”
他手里的匕首明晃晃的,穿著一身緊身的像是暗殺者的裝束這樣從衣著打扮上體現出角色形象的設計,在現實生活中的殺手身上應該是不可能的吧,真正的殺手往往把自己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那樣藏匿得無聲無息,托馬斯辛德拉想著,至少他遇見的殺手都是這樣低調的。
從衣著上,也可以看出眼前的人不是現實世界里的人,而是一名游戲角色了。
想到這里,托馬斯辛德拉心里又平復了心情,他的視線落在開膛手杰克的匕首上,后方的聲音越來越近,他知道追捕的人要來了。對游戲角色沒有必要傾瀉多余的感情,現在,他只需要拖延時間等待追捕的人來抓走開膛手杰克,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游戲之旅中第一個遇到的威脅就可以被清除了。
但看著那個匕首,托馬斯辛德拉突然猶豫了。
他究竟在做什么
他決不能讓他人知道,他的血脈身份。
他是開膛手杰克的后代,這熟悉的匕首,就是他的祖先傳承下來的證明。
但他決不能被別人發現這個事實,輿論能推倒政客,也能讓it產業界的帝王托馬斯辛德拉,成為斷頭臺上的末路國王。
既然這樣,劃清關系就是必須的。如果不是這樣的思考,當初澤田弘樹在他的收藏品中選中了開膛手杰克的匕首拿去做dna追蹤系統的實驗時,他就不會一時大意同意。越是想撇清關系,表現得自己與那骯臟的血緣毫無關系,命運似乎讓他越陷入深處。
定下了想法,托馬斯辛德拉說“先生,您也不想被追捕您的人抓到吧。請隨我來,我能幫助你。”
開膛手杰克卻沒有跟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