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數對上了。
時至今日,八十八橋橋身兩側其實已經豎起高聳細密的圍欄以圖攔截輕生者們,然而真正作死的人不會被這些條條杠杠攔住。
不,這么說果然還是太失禮了。
可惡,給他接電話啊津美紀
伏黑惠實在按捺不住自己焦慮的情緒,他有些煩躁地按著終端。
從剛才開始他就聯系不上那家伙了。
倒不如說,從跨進這條橋的邊界線開始,他那臺經網友改裝增強過信號的終端就已經失去通信作用。
他倒退一步,兩腳落在界外,眼睜睜看著信號又恢復成滿格。
以八十八橋東頭為界,似乎全埼玉的信號基站都在向西的地界失效了。
凌亂的腳步也一路通往西邊的方向,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彎道盡頭。
“可惡已經離開了嗎”
內心的警報在瘋狂鳴叫著,他下意識攥緊背在背后的包帶,從里面掏出沉甸甸的武士刀。
在空曠的山谷下,刀鞘拖過地面的刺耳劃拉聲游蕩過四面八方,又湊成回音傳遞回他耳邊。
明明暮春臨近傍晚的天色依舊明媚如洗,連云層都不曾出現,他卻莫名覺得周遭的空氣陰沉下來。
不妙,非常不妙。
哪怕是幾個月前東京之行被那個麥色皮膚的習武路人撂倒,都沒有此時此地給他的危機感更深。
但惠不可能僅僅因為“可能存在的風險”這種理由,就任性地把天天奔波于日本各地拯救他人的五條先生叫來。
他緊緊握著刀柄,仿佛這樣就可以從心底無限生出安全感。
惠恍然想起之前自己和最強咒術師的對話。
“說起來,為什么惠會選擇修習劍道呢”
和有著相當程度門檻的劍道比起來,五條悟還以為最開始家里條件并不寬裕的孩子會從搏擊之類的種類開始學起,畢竟刀具的購買和保養都是比不小的開支。
彼時他們正在高專的空曠道場上進行訓練。
不拘形式,不限方法,只要能打到五條悟一次就算勝利
這種努力在五條悟的“無下限”下顯然是徒勞的,更別提當時的惠還沒最強的大腿根高。
當時更小只的海膽頭一邊狠狠抹去蹭了一臉的灰一邊疑惑抬頭“因為我想學,和津美紀來神奈川之后她就帶著我到處打聽找道場了”
“有什么問題嗎”
那時津美紀有些茫然地坐在他們不遠處,眼睜睜看著弟弟被五條悟玩鬧似的一次又一次撂倒在地上。
她的記憶更清晰一些。
那段尋找道場拜訪的日子其實并不順利,因為惠本身似乎就有基礎可入門考核時弟弟的基礎讓實力弱一些的小道場所有者以為他們是想來砸場子,拜師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直到津美紀帶著惠多方打聽,最后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建議下找到長期為神奈川縣警本部和東京警視廳警察學校劍道培訓的真田道場,他們的求師之旅才宣告結束。
她喃喃低語“但是,他們說哪怕是真田爺爺都說,在那之前,惠已經有在進行劍道培訓了啊”
那時候的惠修習劍道,與其說是初學,不如說是“重拾”。
在他們還未搬家,惠的生父下落不明多年,繼母行蹤漂泊不定,他本人也顯然一直窩在埼玉那間小小公寓,除了上學幾乎沒有時間和金錢進行課余生活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