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并不是天外降落的隕石,而是某位異能者失控時造成的巨大爆炸。超過七十萬人在突如其來的劫難中喪生,神奈川的版圖形狀直接出現了一個難以填補的丑陋大洞。
而造成那巨大坑洞的,是
他猛然抬頭,不知何時在天際高懸的巨大西洋劍投影在他正上方微微顫動著,即使只是一片縹緲的黑影,依舊能以其龐大的身姿給人帶來無限壓迫感。
“這到底是什么啊。”惠低聲喃喃,他仰著頭后退幾步,想將投映在自己身上的巨大陰影甩開,卻發現巨大陰影隨著他的步子同樣后退了微不可查的幾步。
「不管你是什么東西,快點給我離開啊」
“惠”
就在這時,突然有一雙不同于陰影的溫暖的手,牢牢攥住他的腳腕,將他狠狠向地心深處拽去。
少年的意識還停留在被拽著腳踝下陷的階段,他的感知卻告訴自己,他剛才是倒懸著被人抓住腳踝向上提
被大力搖醒的少年猛然坐起身,又因為頭部被無限停滯住向后一拔,繼而眩暈地抱緊腦袋。
伏黑惠狠狠倒吸一口涼氣,再度緩緩躺了下去。
向上還是向下,夢境還是清醒。
頭好痛。
窗外是刺眼的暮春陽光,大敞的窗戶外是高專操場邊的草木哦,這大概是醫療室邊上比較僻靜的一間病房。
一直開著無下限的五條悟這會兒乖乖蹲在床邊,相當無辜地沖他揮揮手“惠”
“五條先生。”緩了小半分鐘,黑發少年才勉強回應中氣十足的臨時監護人。
“津美紀她”
五條悟擺擺手,對少年一清醒就問這種問題毫不意外“津美紀當然沒事啦這會兒正在借高專食堂給你做病號餐”
“好的,麻煩您了。”
得到了肯定答復的伏黑惠終于有閑心盯著病房天花板的白色裝飾條愣神。
昨天他受傷被發現時已是傍晚,現在又是上午,也就是說,自己讓討厭加夜班的家入小姐加班了吧
自己的傷勢不重,又已經被家入小姐治療過,也就是說自己頂多睡到第二天上午。
明明只過去一夜,一切卻仿佛變了很多。
他伸出慣用的右手。
這是一只他再熟悉不過的、長著薄薄劍繭的手,修長的指節在光照下隱約透出健康的紅暈。
然而,也就是這雙手
伏黑惠淡淡地看著手心再度點亮的幽藍色力量。
哦是咒力啊
啊是咒力啊。
他有氣無力地攥緊拳頭,那一星半點咒力很快被收了回去。
“這不是干得不錯嘛,惠。”五條悟恢復成少年醒來之前的姿勢,他無視了病房內僅有的一張折疊椅,翹著二郎腿坐在床頭柜上。
“自欺欺人也該有個限度吧”
最強先生津津有味地欣賞著少年臉上的喪氣神色“這次你解決的可是接近準一級的二級咒靈哦才剛剛獲得咒力就能祓除準一級咒靈,這是某些從高專畢業多年的咒術師都做不到的事情呢”
不不要再說了,他并不覺得這是什么值得祝賀的事。
黑發少年郁郁地抬起依舊酸痛的胳膊,努力將帶著消毒水味道的被子蓋過頭頂,仿佛以此就能逃避掉外界的噪音。
他一直近乎執念般追求著普通又平靜的生活,然而誰都無法預測到明天和意外哪一個會到來。
現在,終于,伏黑惠等來了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