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過去,當初的兩個小孩都已褪去一臉嬰兒肥,長成挺拔俊秀的青少年。
伏黑惠對當年的相遇早已完全沒有印象,他甚至不記得自己曾去過京都。
他揉著本就凌亂的海膽刺,不爽地躲開加茂憲紀的視線。
其實沒有什么好回憶的。
早在剛“覺醒”術式時五條老師就提醒過,似乎早就看出他的記憶存在問題。
不過,最強對此不甚在意,這些年來也一直沒有向少年戳穿那“束縛”存在的念頭“那是你自己的選擇啊,惠。”
伏黑惠點點頭,態度也相當隨意“嗯,沒有什么好后悔的,事實上,我還覺得如果能更徹底一點就好了”
“哈哈哈那樣的話,要付出的代價就不可同日而語了吧”
玉犬短暫地縮回少年身邊稍作休整,它們圍著惠身邊團團打轉,戒備地隔開欲言又止的加茂憲紀。
海膽頭少年注視著場內,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好說的。
“現在說那些沒有什么意義,我姓伏黑,也只有這一個姓氏。”
他單方面拒絕展開話題,繞是加茂憲紀有一肚子的疑惑也沒法說出聲,只得欲言又止地時不時瞅瞅擺出臭臉的年輕十影法。
氣氛一時間僵住了。
惠被玉犬們護在身后時不時用尾巴掃一掃,他抬起手,用自己前幾天特地跟夜蛾校長學習的毛發護理技巧,時輕時重地撫摸玉犬們輕而蓬松的毛發。
兩人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擠進近在咫尺的戰斗現場,聊天時卻依舊時刻留意著場中。
他們一個只是剛剛入學京都校的準二級,一個雖然剛覺醒術式就能祓除二級詛咒,但連個正式的咒術師編制都沒有,更沒來及接受完咒術師應當接受的全部系統教育,要是靠得太近被這種有智慧的特級咒靈拉去當人質,只會給別人添亂。
但弱小不意味著他們只能籠著手坐在安全地帶看熱鬧。
在巨大咒靈的形態終于在他們的攻擊下開始扭曲、進化的時候,黑發少年率先發現了從幾人視覺死角探出的攻擊。
“快躲開”
隨著七海在咒靈身上落下的最后一刀,組成咒靈軀殼的不詳咒力不再任人宰割,終于開始不安地蠕動起來。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地觀察它的動向,他們本想趁著特級的孵化階段將其扼殺,但這只尚未完全長成的咒靈血條太厚,不是普通平a就能解決的。
情緒不高的七海建人頓在原地,他前面存了試探之意,對面兩個能看到咒靈正揮舞著咒具但看身手絕對不是普通市民的非術師也有很好t到他的意圖,多年好友灰原更是和自己配合默契饒是如此,試探的時間未免也太長了。
他翻手查看手表,突然冒出一句只有灰原雄才能聽懂的話。
“我討厭加班。”
根本沒有工作日與休息日之分的在場臥底們
七海一正式遞交辭呈就被早早得知消息的灰原雄拽到居酒屋點餐,還沒來得及吃又被五條悟一通電話叫過來。
掛掉電話時是十七點二十分。
而現在是十八點差五秒。
就在他的注視中,秒針噠噠噠走過五格,停成一根直線。
金發咒術師不耐煩地扯著一絲不茍的領帶,又慢條斯理地松開裁剪精良的西裝扣子,惠仿佛能看到他背后蹭蹭上漲的怒氣值。
坦白來說,比起五條先生那種神神秘秘的咒術師,七海先生的氣質更像那種金融公司的模范打工人。
面對著在不斷重組的、努力想要將自己拼湊出一個人形的特級詛咒,打工人先生緩緩拆開纏在刀上的繃帶。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早點結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