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君,容我說一句按伏黑少年與石板的糾葛來看,那件事遲早都會發生,不是今天,也在以后。”
“那又怎樣”伏黑甚爾渾不在意,“無論怎樣,那都該出于那小子個人的意愿,而不是”
他嫌棄地看了躺在地上裝死的石板“而不是被威逼利誘。”
“我伏黑甚爾的兒子哪有被旁人擺布的道理”
他用那把籌備多年的特級咒具在石板上戳了戳,也不知咒具用了什么混合材料,作為世界基石其中一種表現形式的德累斯頓石板竟然真的被刮掉零星半點細微的粉末。
雖然不見得能夠真正破壞德累斯頓石板,但這確實是少有的、能傷害到石板的道具之一。
石板相當識時務地認慫“我懂了我懂了我這就去找二號候選人”
在他們與石板交鋒之時,結束一天社交的伏黑惠和津美紀已經回到位于神奈川的那間公寓。
他正伏在桌前,整理即將交給齊木編輯的稿件。直到手邊的果汁已經涼透,黑發少年才扶著脖頸抬起頭,目光有些失焦,感覺整個人身上的骨頭都在咔咔作響。
惠打開回來后指示燈就閃爍個沒完的,視線在不停閃動彈出的窗口上停頓片刻。
那是伏黑惠多年前寫下的、這些年來從未生效過的小程序。
那個家伙,回來了啊。
海膽頭少年垂著眼睫,注視那顆小紅燈一跳一跳地閃爍,對方白天距離自己定位最近時不過幾十米。
對五感敏銳的天與咒縛來說,這是不可能被忽視的距離。
可他們到底沒有相遇。
不能再貪心下去,更不能重蹈那個三歲自己的覆轍他這樣反復告誡著自己。
對于現在的生活,伏黑惠已經很滿足。
縮成少年手臂粗細的大蛇從他腳邊游走而過,它將腦袋搭在書桌桌面上,靜靜掛在桌邊,還不忘伸出長長的信子在他眼前晃動。
“唔餓了嗎,大蛇”惠的被強行吸引走注意力,他伸手在大蛇順滑如錦緞般的鱗片上撫摸著,左手掌心凝聚出一團小小咒力湊在大蛇嘴邊,他對黏人又愛撒嬌的大蛇多少有些無奈。
大蛇揚頭吞完他手中的幽藍色咒力,才搖搖腦袋,示意自己本意并非貪嘴。
它的體型驟然膨脹起來,既穩妥又突兀地卷著主人的腰,將對自家式神并不設防的十影丟到那張軟彈的席夢思大床上,這才略顯心虛地縮回原先手臂粗細的一條。
大蛇銀光粼粼的腦袋向窗外懸掛的一輪圓月點了點,示意習慣性想太多的不省心飼主注意休息。
猝不及防被蒙住腦袋的伏黑惠扒開毯子,終于重獲新鮮空氣,他瞅了一眼窗外還未完全熄滅的燈火,試圖發出微弱的抗議“現在還不到九點啊。”
大蛇用腦袋拱正他歪掉的著地姿勢,將頭深深伸入影子空間,從不知哪個角落里掏出一杯溫熱的牛奶,咬著把手放到床頭柜旁,示意他趕緊把睡前飲品喝掉。
這可是阿蛇遍覽人類影視劇后得出的終極秘籍,看起來很適合他的主人這種頂天了都長不到一層樓高的矮小生物
隱約察覺到大蛇的心聲后,伏十三歲就長到一米七黑在日本的同齡人之中真的算不上矮惠沉默了。
他一時間不知該怎么向大蛇解釋,不管自己再怎么補充營養,也絕不可能長到五條
先生巴形先生那樣的身高。
至于在身高方面比肩動輒可以變大變小變漂亮變成幾層樓高的式神大蛇那就更不現實了。
黑發少年被大蛇近在咫尺的微涼鼻息吹得有些發癢,他的小臂被蛇尾纏住,不得不放柔了眉眼,舉起那杯牛奶一飲而盡,這才無奈道“很癢啦好啦好啦,我這就睡覺。”
等到伏黑惠的呼吸終于變得規律,大蛇才安安穩穩地盤在他枕邊,任由少年在帶著暖風的夏夜里將手搭在自己身上,用自己的鱗片貪涼。
也是在這一夜,曾經一度在夢中困擾著伏黑惠的德累斯頓石板,終于完全停止對少年纏綿不舍的試探。
曾經隱隱籠罩在自己頭頂的、醞釀已久的無形威壓,那種仿佛加諸于靈魂的沉重枷鎖,終于徹徹底底地消散了。
在遙遠的東京,一枚倒懸于天際的恢宏巨劍在半空中成型,劍身閃爍著星星點點的紫色光芒。
某道白色狐魂從玄妙的冥想中醒來,看著頭頂的巨劍狂笑不止。
新一任無色之王,終于誕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