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于喧鬧城市表面的霓虹燈無法照徹這片鋼鐵森林,艾蓮妮卡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寂靜的黑暗里,從她傷口流下的鮮紅血液反射著月光,一步一步勾勒出她的行蹤。
只要能在今天成功復仇,就再也沒有什么隱蔽的必要了
納達烏尼奇托基提的同伴們遲遲未到,不是被普羅米亞那家伙引開,就是被后來的那個金發混血和他的同伙引開。
大概是后者。
換作心狠手辣的普羅米亞,目標恐怕是將大家和她一同炸死,而非警告性質的驅逐。
艾蓮妮卡踉踉蹌蹌的身形后,已經膨脹到快兩層樓高的咒靈嗚咽著,徒勞地想要捧起俄裔女性沿途跌落的血花。
那本該穿過咒靈手部直直落到地上的血液,一反常態地融入咒靈還在不斷扭曲重組的身體之中,致使基里爾周身的咒力陡然大升
幾乎是同一時間,對咒力極為敏銳的伏黑惠和虎杖悠仁內心警鈴大作。
他們一前一后跳出影子空間,戒備地跟上正試圖走上外搭樓梯的艾蓮妮卡。
在艾蓮妮卡身后,原本狹窄的金屬樓梯正被繼續膨脹的基里爾擠壓變形,一片片從高樓脫落,哐啷哐啷地砸落在地。
艾蓮妮卡本人沒有術式也沒有咒力,但她對普羅米亞的仇恨足夠濃郁也足夠純粹,基里爾本人已是同等情況下很難達到的一級。
放在平時,這是伏黑惠努力一下就能祓除的水準不提他身邊每天都帶著一名一級術師的本體,還有他那些自己都理不清的術式,光是伏黑惠已經調伏的十影法式神們都足以被拉出來單獨評級。
而現在,得到詛咒持有者、直系血親血液多重buff疊加的基里爾,實力急速暴漲,幾乎瞬息間就跨過了判定一級的那條線,甚至還隱隱有向上探的趨勢
本打算單槍匹馬跑上樓的艾蓮妮卡覺得自己在飛。
字面意義上的,飛。
難道是失血過多產生的幻覺嗎
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原本在奔向普羅米亞的身軀被無形的力量裹挾著,硬生生往逃生通道之外的地方拖去,金發女性面色猙獰,呼號聲幾乎可以稱得上凄厲“不不行放我過去”
對復仇的執念,是多年來支撐著艾蓮妮卡拉布倫切娃走下去的動力。
錯過了今天,她還不知要再等待多久
被桎梏的她猛烈地掙扎著,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仿佛是隔著層層時光和困住自己的枷鎖對話“放開我,放開我”
到最后,她哽咽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帶著無法錯辨的懇求“讓我過去”
察覺到她激烈的情緒后,完全體咒靈基里爾茫然四顧。
直到去世,“他”都不過是個十歲的孩子,被“喚醒”時艾蓮妮卡已經過了家庭被毀最初時那股悲痛到無法獨活下去的情緒,因此,基里爾幾乎從沒見過母親這種偏執的、近乎瘋狂的歇斯底
里之舉。
哪怕納達烏尼奇托基提的叔叔阿姨們偶爾提起自己時會惹怒他們的首領,艾蓮妮卡也會在短暫的失態后,充滿歉意地同他們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