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新鎮長連下水道神廟都看不順眼,顧磊磊不能保證他會放過已經和神廟出現明顯關聯的房安娜。
而普通人版本的房安娜無法抵抗來自詭異信徒的襲擊。
好歹朋友一場,顧磊磊不愿意看著房安娜莫名死去,或是被轉化成貪婪眼魔的信徒。
這樣一想,或許聽從下水道神廟的指引,走上她母親曾經走過的道路,才是最佳選擇。
很顯然,房安娜也是這樣想的。
她皺起鼻子,脫口而出“我對這個名字的印象很不好貪婪眼魔,它是一個摳門又吝嗇的家伙”
顧磊磊和溫良齊齊看向她。
房安娜愣了愣“怎么了”
她終于回過神來,驚恐地瞪大雙眼“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貪婪眼魔”
顧磊磊抓住她的雙手,低語道“放松放松我們都在你的身邊”
房安娜的呼吸漸漸平靜。
她咬咬嘴唇,面露難堪之色“算了,我們走吧。”
她垂頭喪氣地推開大門,帶頭往下水道里走去。
顧磊磊嘆了口氣,接過溫良手中的一只箱子“走了。”
這是顧磊磊一行人第二次進入下水道之中。
人,還是原本的三人,但周遭氣氛,卻與第一次進入時截然不同。
青澀與興奮感無情褪去。
只留下嫻熟而麻木的走位,以及對于即將走上斷頭臺的不安。
房安娜的不安來自于她正在被詭異吸引。
污染一點一點地吞噬著她的想法,令她逐漸變成了“另一個人”。
顧磊磊和溫良的不安來自于轉變后的房安娜不一定還是房安娜。
她或許會失去人性,變成真正的詭異。
顧磊磊偷偷凝視前方。
{快去喊朋友來看天哪,難得一見的詭異復活場景,絕對不可以錯過}
{來了來了我連副本都不管了,馬上來圍觀}
{1,我也懶得管我領地上的冒險家們了,這可是詭異復活啊}
{有還誰記得上一回復活的詭異是誰嗎}
{好像還是祂}
{}
{沒辦法嘛喜歡死死活活
的神祗就這一個,每次復活不過十年就又去投胎了}
{嘖,也是,畢竟祂的領地十分漂亮,比我的破湖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你好歹還有個湖,我有什么一輛出租車}
{比慘大會嗎我還只有一個洞呢}
{我我我我連領地都沒了}
{忒霉神,又是你}
顧磊磊挪開目光。
她說錯了。
詭異們也挺具有人性的,就是人類在它們的眼中不咋屬于“人”罷了。
彈幕吵吵鬧鬧地討論著各自的領地好不好,又暢想了一番“這一回復活的神祗會有怎樣的個性”。
有如菜市場一樣的鬧騰感消去了下水道中的潮氣。
顧磊磊攬住房安娜的肩膀。
房安娜迷茫望來“”
顧磊磊真情實感地說“我們相識一場,你給我留個紀念品吧”
她掏出一只礦鎬,遞給房安娜“給你一個硬邦邦的紀念。”
“啊”
送人禮物怎么還有送礦鎬的
房安娜僵硬接過礦鎬,把它別在自己的褲腰帶上“謝謝那我”
她摸索了自己許久。
最后,她從手槍里卸下一顆子彈,說“我媽媽留給我的子彈,也送你一枚。”
“謝謝,我會好好珍藏的。”顧磊磊小心翼翼地把它放進倉庫單獨的格子里。
房安娜抿嘴一笑。
水聲嘩嘩,渾濁泛白的泡沫起起伏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