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田梁帶著濃濃的硝煙味鉆了回來。
片刻后,他再一次爬出天窗。
顧磊磊按了一下耳機,聲音平靜:“你們加速,和我并排,我們準備開炸了。”
后視鏡中,面包車搖搖晃晃地靠近自己。
顧磊磊也沒有想到:
重返白村,最大的阻礙居然不是詐尸的尸體們,而是已經陷入混亂與絕望的村民們
他們為了自己這輛根本沒可能救走他們的土方車大打出手,甚至都不在乎是不是會被尸體們碰到了
“當真是瘋了”
顧磊磊趁亂瞄了一眼地圖。
她急轉方向盤,駛入上山的岔道之中。
“我要炸了”
田梁猛得大喊起來,響亮的聲音近乎穿透眾人的骨膜。
顧磊磊被吵得耳朵發疼,匆匆調低耳機音量。
她的余光瞥見田梁的身體徹底從駕駛艙里消失。
片刻后,他迅速縮了回來,還關上了車頂天窗。
轟
震耳欲聾的響聲從四面八方傳來,緊隨其后的,則是一片空茫茫的寂靜。
顧磊磊只覺得周圍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了。
她掙扎著對田梁喊道:“你這是炸了個什么東西”
田梁的唇瓣開開合合,有如一幕無聲的默劇。
顧磊磊沒有再問。
她沉默地查看地圖,一路前行。
一直開到半山腰處,失去的聲音才碎碎麻麻地回來。
顧磊磊勉強能聽到一些動靜了。
坐在她旁邊的田梁呼出一大口氣,整個人都癱在了副駕駛座上,懶洋洋動彈不得。
他面露饜足之色:“太好了,沒聾啊”
顧磊磊瞥了他一眼,說:“本來就沒有聾。”
田梁訥訥地問:“為什么”
顧磊磊道:“畢竟,那只是一些煙花說起來,你到底炸了什么,才會有那么大的動靜”
田梁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紅色從皮肉下透出:“好像還有兩串爆竹我當時著急,又解不開它們,只好一起丟出去了。”
難怪呢
顧磊磊調高耳機音量,詢問眾人:“你們的聽力恢復了嗎”
“恢復了”
“好了”
“沒問題。”
“嚇死我了”
此起彼伏的應答聲傳來。
顧磊磊緩緩降低車速:“那我們就得考慮一下,前面那段路該怎么走了。”
土方車和面包車接連停下。
再往前開,就是小樹林了。
顧磊磊依稀記得:
詐尸的尸體們,很喜歡躲藏在公路兩側的樹林里,偷襲過路之人。
從銀村遠赴白村,已經過去了一個完整的晝夜。
大家都很累了這種累,倒不是說肉體上有多累,而是一種危機連綿不絕、無法徹底放松的“心累”。
顧磊磊靠在面包車上,喝掉一罐橙汁:“我們休息半個小時。”
南名搖下車窗,探出頭來:“會不會來不及”
“應該不會。”顧磊磊舉起望遠鏡,看了看山下,“我們已經把這些幸存者們統統甩掉了。”
“而且”
趙惜年提著一袋子吃的走過來。
她順口接上話茬:“而且,我們都已經很累了。這里還有些面包和牛肉干,你們想吃什么”
顧磊磊把手塞進袋子里翻了翻。
她失望地發現真的只有面包和牛肉干。
于是,顧磊磊只好從表面抓了一只黃油餐包,說:“我吃這個就好。”
南名倒是仔仔細細地翻了很久,才決定要吃巧克力羊角。
趙惜年收起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