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的城市街道上,火光越來越近。
而過路人皆熟視無睹。
就連反應最大的人,也只是悄悄地掉轉了腳尖的方向,從側面繞開。
“為什么馬車競速賽里會有炸彈啊”
顧磊磊難掩自己臉上的驚愕之色。
在危急時刻,肌肉反應快過大腦。
她迅速揮動韁繩,試圖效仿其他人從側面避開。
但沒有成功。
畢竟,炸彈就是沖著她來的。
無論是往前躲、往后躲、往左躲還是往右躲,都無法徹底離開炸彈的攻擊范圍。
而且,火光來得很快,很猛。
顧磊磊只是揮動了一下韁繩,就能用皮膚直接觸碰到那滔天的熱意了。
少許焦糊味從鼻尖傳來。
也不知道是哪里被火點著了,正在燃燒。
轟
炸彈炸開,火光四射。
顧磊磊和手中的韁繩一起飛了出去。
“這是作弊吧”
在意識徹底消散前,顧磊磊忍不住大喊出聲。
現在,她可以回答被炸彈炸死是一種什么樣子的體驗了。
“探索者”
“探索者”
“探索者”
“噢噢噢噢噢噢”
在閃爍星光的指引下,顧磊磊驚恐睜開雙眼。
被炸彈炸死的灼燒和疼痛感縈繞不散,連綿不絕。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雙臂,查看自己的皮膚。
皮膚光潔白皙,一如往日。
那些令她感到不適的灼燒和疼痛感其實只是幻觸罷了。
它們是她的想象,而非現實。
“我回來了,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
顧磊磊喃喃自語。
她緩緩放下手臂,環顧四周。
日光依舊,歡呼依舊,主持人依舊酒吧老板也依舊。
只是,這一輪,他唐突回頭,怪異地看了她一眼。
顧磊磊心下一沉。
她的目光死死黏在酒吧老板的臉上不愿意離開。
然而,酒吧老板并沒有回過頭來,和她長時間對視的想法。
他只是簡短有力地瞥了她一眼,便走到馬車旁,跳了上去。
顧磊磊雙手握拳。
酒吧老板的眼神很不對勁,她想。
假如不是“自己不幸得了tsd,又不幸因為tsd,而產生了警覺性增高癥狀”的話,那么,酒吧老板很有可能
顧磊磊蠕動嘴唇,告誡自己:“他或許知道我已經重來了很多次。”
畢竟,就在剛才,酒吧老板的眼神說:“怎么又是你”
他的目光中夾雜著零星的厭煩,少許的好奇,和大量的興奮。
很顯然,作為“馬車癡”,酒吧老板并不介意一遍又一遍地重來,一遍又一遍地享受自己的勝利果實
以上觀點都是顧磊磊的猜測。
她還沒有得到實際的、可以證明猜測的證據。
但就從左上角一動不動的理智值來看,她既沒有得tsd,也沒有產生警覺性增高癥狀。
顧磊磊垂下眼眸,在主持人的指引下,視死如歸,坐上馬車。
發令槍響。
顧磊磊堪稱麻木地沖了出去。
“假如開在酒吧老板的后面,我就會頻繁地被過路人擋住,導致我和他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
“假如開在酒吧老板的前面,我就會被小肚雞腸的酒吧老板一炮轟死,重新來過。”
“這還怎么開和他并排嗎”
顧磊磊的目光從一條馬路沿子上,掃到另一條馬路沿子上。
她開始估算馬路的寬度能否承受兩輛馬車并排駕駛。
答案是不能。
至少有三分之一輛的馬車需要開到人行道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