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此的自我厭棄,哪怕擁有了愛,也不會感到幸福,而是因此而惶恐不安。
東方不敗和他略有不同,但是這么長時間的了解,他很清楚如果現在夸贊蕭蘭的優點,得到的只會是更激烈的反應。
他艱難地做出決定,站起身將青年緊緊抱在了懷里,親吻上他的眼睛。
那雙盲眼驚恐地顫抖,青年下意識抱住了他,仿佛身處渺茫無際的大海時,抓住了身邊的浮木。
“蘭兒。”東方不敗道,“喜歡一個人是沒有道理的,正如同你對我的心動一樣,明明不曾親眼見過我的容貌,卻在初次相見,記憶缺失時交付了信任,跟隨我回家。我想你應該明白。”
白離聲音略微發顫:“可我是個瞎子。”
東方不敗道:“我就喜歡你這樣的瞎子。”
白離道:“明日你就喜歡上別人了。”
東方不敗說:“我向你保證,絕不會有那樣的事情發生。”
“我不信。”白離想到他那七個小妾,用力推開他,“你去找一個叫楊蓮亭的人,找到他,帶他過來,與他相處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后你仍舊喜歡我,我便答應你。”
東方不敗道:“這有何難只是這三個月里,你不能離開黑木崖,就住在這里,不準拒絕見我,也不要再說讓我難過的話。”
“好。”
東方不敗雷厲風行,不出兩日就找到了楊蓮亭。
楊蓮亭是日月神教最底層的教眾,日子過得清貧,衣著有些寒酸,又被毫無緣由地帶到了教主面前,不由心里發怵,兩股戰戰,跪拜在地上,不敢做出多余的舉動。
東方不敗一身玄衣,坐在高臺上,看著底下戰戰兢兢縮成一團的男人,用輕柔的語氣說:“抬起頭來,讓本座好好看看。”
楊蓮亭惶恐地抬頭。
東方不敗坐直了身子:“你站起來,到本座跟前來。”
楊蓮亭慢慢走上前,見到被教眾奉若神明的教主,忍不住發顫。
“生的倒是高大英俊。”東方不敗欣賞地看著他,說道:“來本座身邊,做個貼身侍衛吧。”
“回稟教主,屬下、屬下武功低微,怕是做不好侍衛。”楊蓮亭說。
“那就做小廝,端茶倒水總會做吧”
“屬下遵命教主文成武德,澤被蒼生”楊蓮亭意識到自己的機緣到了,連忙俯首叩謝。
“你這身衣服實在礙眼,去換身好的,隨本座去后邊見蕭公子。自今日起,你便在蕭公子身邊伺候。”東方不敗笑了笑,“他脾氣不好,別靠得太近。
楊蓮亭聽過蕭蘭的名字。
整個日月神教就沒有不知道這個人的。
教主上位后,從府邸搬到山頂,眾人才知道他在后院藏了個童顏鶴發的男人,甚至不惜為了他,殺死了跟隨在身邊多年的七房小妾。
蕭公子被教主接到了山上,從此和教主同吃同住,感情甚篤。
三個月前,蕭公子呆的無聊,教主便推了教務,帶著蕭公子去外面玩了許久。還讓人興師動眾了一番,似乎是在重建后院,足以看出教主用情至深。
可是跟在教主身邊,與跟在蕭公子身邊,是完全不一樣的。
楊蓮亭略感惆悵,但是不得不從,只能擺出歡喜的模樣,領命而去。
白離在屋里聽著小吉給他念書,小吉不認識幾個字,念得磕磕絆絆的,看他痛苦的模樣,白離就想起身為摩呼羅伽時艱難學習寫字和講話的時候。
這個年代識字的人很少,學會讀書認字,不管是靠著抄書還是代人寫信,都能養家糊口。
他有心讓小吉多學一些,可惜蕭蘭眼睛不好,認識的字比小吉還少,根本沒法教他,兩個文盲湊在一起,勉強共同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