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呼羅迦身上大概真的有西域血統,除了耳聾之外,身體非常好,再沒有其他的缺陷。蕭蘭卻是中原人,因為形貌有異才被父母拋棄,足以說明他的外貌不是遺傳自父母。
在游戲里,這樣的建模很正常。放在游戲之外,也不是沒有蕭蘭這樣的人。
白化病。
蕭蘭記憶中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也從犄角旮旯里浮現出來。
白離披著他的馬甲,此刻與他完全共情,清楚地知道了他煩躁不安的原因。
他在畏懼死亡。
大概是受到了情緒的影響,白離覺得胸口發悶,低低地咳嗽幾聲,身體仍在發顫:“我不該去招惹玉羅剎的。”
東方不敗問:“怎么突然說起了這個”
白離沒有回答。
他問系統:在不在
系統:
白離想起自己曾經讓它在玉羅剎那邊自動屏蔽,但是沒有囑咐它屏蔽東方不敗這里,估計它仍舊跟原來的程序一樣,自動屏蔽了馬賽克,只能圍觀日常相處。
他和東方不敗的日常很正經,沒有什么不能看的。
白離略過這點,問道:馬甲會死嗎
系統說:馬甲的軀體和暗衛是一樣的,都有使用期限,就像人類的壽命那樣。機能損壞不可逆轉的時候,會和人類一樣走向死亡。
白離說:是我疏忽了。
系統問:您疏忽了什么
白離說:現在才發現蕭蘭的自毀傾向,是我的疏忽。
系統說:蕭蘭有自毀傾向嗎
白離笑了笑,沒再回答。
人類都有求生欲,與之相對的是求死欲。大多數時候它都很輕微,催促著人去探尋生命的意義,然后被美好的生活,或者對死亡的恐懼擊潰。
蕭蘭的厭世沒有蕭夙那么明顯,親情將他留在了世間,給了他未來生活的方向,他會像叔叔們期待的那樣活下去。
蕭蘭厭惡自己的外貌,討厭這雙看不清東西的眼睛,更討厭自己卑劣的內在。
就像有的人會熬夜,有的人沉浸在情愛中,有的人酗酒,蕭蘭他自我傷害的方式略有不同。
他愛曬太陽。
白離緩過神來,靠在東方不敗溫暖的懷抱里,漸漸睡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日上三竿。
東方不敗過來摸了摸他的額頭:“看來沒有生病,昨夜你真是嚇到我了。”
白離低咳一聲,躲過他的觸碰。
東方不敗問:“能跟我說說嗎你夢到什么了是不是跟我有關”
白離說:“這幾日我想在后院休息,你去處理前面的事吧。”
東方不敗怔了怔:“好。”
白離緩緩起身,伸手去摸旁邊的衣服,聽到了清脆的鈴鐺,他摸了下手腕,上面系了一條紅繩,繩子上掛了一粒黃豆大小的金鈴,因為太過輕巧,碰撞起來發出的聲音很輕,并不刺耳。
“這是什么”
“我閑來無事編的手繩,原想自己戴的,這樣我在哪里,你都能聽到。只是見你皮膚細膩白皙,和紅繩格外般配,忍不住先給你戴在了手上。”
白離摸著那顆鈴鐺,想到了滾燙的緬鈴,不禁有些羞惱,又很感動他的這番情意,沒有立刻摘掉。
“我來為你更衣。”東方不敗扶著他坐起,套上鞋襪,拿過衣服來穿戴整齊,“飯菜已經做好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白離怔怔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