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離看他面色如常,不禁心虛,跟葉孤城一比,他真的是被酒掏空了身體。
營帳駐扎在荒野,沒有什么好看的風景,不過氣溫還行,月色也不錯。
微風吹在白離臉上,讓他清醒了很多,恍惚中意識到,葉孤城不在的時候,蕭夙這個馬甲就沒跟其他人說過話。
有了這樣的認知后,再與葉孤城交談就有些怪怪的,說什么都顯得很刻意,就連他搬走的想法,都變得不重要了。
于是誰也沒有開口講話,二人沉默地漫步在叢林中。
走了很久后,葉孤城說“差不多了,回去吧。”
白離“好。”
折返路上,葉孤城有了談話的興致“相識許久,還不知你如今多大年紀”
白離“”
蕭夙的話,算上時間跳躍的二十年,應該是四十五歲
可是那二十年完全昏睡,沒有任何記憶,除了內力增長,不曾留下痕跡,正因如此,他才好意思和年紀輕輕的張無忌稱兄道弟。
為了避免麻煩,白離選擇了更符合常人認知的說辭“二十八,你呢”
葉孤城道“我比你虛長七歲。”
白離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著說道“那我得叫你一聲哥”
葉孤城不自在地與他拉開距離,聲音冷硬“不必。”
白離見他沒再崩人設,那股怪怪的感覺消散,再次靠過去“別這么嚴肅啊,再怎么說,我們都已經認識這么久了,應該能算得上是朋友吧”
葉孤城沒有回答。
白離心知他仍舊對明教抱有警惕,自然不可能完全相信自己。作為工作上的合作伙伴,葉孤城已經做到了最好,但是他們永遠不會交付真心,因為明教要做到事情,必定會跟他發生沖突。
白離不想這么早思考那些有的沒的,他很驚訝,葉孤城竟然沒有承認。
以他的情商,不應該啊。
白離以為他太累了,才放下了那套對外的虛與委蛇,主動找了個臺階“我們都一起睡這么久了,你不把我當朋友,該不會是對我別有所圖吧”
葉孤城“是。”
白離“”
葉孤城見他茫然震驚的模樣,平淡地說道“我并非坦誠之人,不過,如果那個人是你,我可以坦誠相待。”
白離覺得自己喝酒把腦子喝壞了。
他和葉孤城難道不是互相試探,暗中交鋒,表面和諧相處,實際上代表著各自的利益,永遠不可能真正信任嗎
還是說,這次示好,也是葉孤城拉攏自己的計劃
他思考了很多,最終只剩下一句話無忌說的是真的
葉孤城道“蕭夙,你是如何想的”
白離沉默片刻“我以為,我們會保持距離,永遠在界線之內,誰也不會向前一步。”
他下意識地掏了下酒,本以為會再次掏空,沒想到這次帶了出來,而且里面的酒是滿的。
白離灌了一大口。
葉孤城說“你之前說的那番話我以為,在你面前袒露心聲并非壞事。”
白離想起來,自己對他說過,有話直接說,別遮遮掩掩的試探。
誰知道葉孤城會用在這種事上。
白離又灌了口酒。
葉孤城說“現在喝的酒,算在你明日飲酒的分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