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剛查完了一件謀殺案。
那個案子里死了十九人,各個都是江湖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甚至有幾個習武天賦極高,武功一流,就算是陸小鳳,都未必有十足的把握應得了他們。
但是他們全都死了,死的悄無聲息,甚至有幾個人,在死亡幾個月后才被人發現。
這件案子最終水落石出。
江湖中能做到這件事的人沒有動機出手,能如此隱蔽殺死十九個高手,且與他們都有矛盾的勢力只有一個,那就是明教。
殺人兇手是明教的一個分壇主,他本身并不算多強,但是在教內的人緣不錯,借調其他分壇的人手不是難事,勢力網鋪的大了,掌握起江湖中的動向就容易了,動起手來讓人防不勝防。
真兇爆出后,明教的名聲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圣子以雷霆之勢派人處決了兇手,給受害者家屬銀兩補償,并當眾道歉。
明教實力強大,就算恃強凌弱,其他人也不敢說什么。這么大的幫派坦然承認錯誤,做出如此公正的姿態,不止挽回了形象,還在一定程度上洗刷了“魔教”的名聲。
陸小鳳深覺明教圣子手段了得。
他和明教糾葛了這么多年,雖未見過圣子,卻與他神交已久,每當處理一個案子,都會就此來推測圣子這么做的理由,漸漸拼湊出了他的模樣。這件事后,陸小鳳倒是真的想親自去見他一面了。
只是還沒等他離開這座城市,就遇到了熟人。
白發藍眸的青年明明沒有做出無禮的舉動,卻無端給人一種傲慢不屑的感覺,旁邊的青年男人氣得不行,看得出來在極力抑制殺意。
老樹遮蔽出一片陰涼,身穿紅袍,面具遮臉的男人手上拿了本書坐在搖椅上乘涼,他的視線完全沒放在書上,而是看著蕭蘭跟另外一人,眸光清淺,透出幾分興味,好像在看什么有趣的事。
陸小鳳總覺得在哪兒看到過這雙眼睛,他思索著自己結識的江湖朋友,沒有一個能對的上號。
那個戴面具的男人留意到了他,合上手中書本,又不感興趣地移開視線,換了個姿勢,見蕭蘭沒再跟那個青年男人吵架,他不嫌事大地煽風點火。
“摩呼羅迦和蘭兒雖為叔侄,但也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說是父子也不為過。他們容貌相似,被人錯認成父子也是常事,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又何必生氣”
青年男人冷笑。
蕭蘭露出笑容,目光中透著得意,他正要繼續挑釁,那個被蕭蘭挑釁的青年冷冷地說“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說,別在外人面前丟了摩呼羅迦的臉。”
蕭蘭完全沒有發現有人過來,聽到他的話,收斂了表情,向來溫柔的神情中竟透出幾分陰晦,不過很快調整好情緒,“我自認聽力還算不錯,竟一點都沒有發現,想來閣下的武功應該不錯,不知來的是哪位兄臺”
陸小鳳站的很遠,離那邊有一段距離,只是他駐足不前,一直盯著幾人,一看就不是普通的路人。
被人點破后,他干脆走了過來“是這條街太寬,你的注意力又在別處,沒有留意到我罷了。我是陸小鳳,不知蕭兄可還記得我”
“你未免太過低估自己的名氣了,就算不常見面,我也能聽到與你有關的事情,聽得時間久了,好像相處了很久似的,怎么可能忘記”
要是別人這樣說,陸小鳳肯定很高興,可是說出這番話的蕭蘭是明教中人,一想到明教也在關注著他的行蹤,他就有些不自在。
陸小鳳笑了兩聲“不知這兩位是”
“他是玉羅剎。”蕭蘭一點都不客氣地直呼姓名。
“西方明教的玉教主”陸小鳳震驚極了。
一直以來玉羅剎都非常神秘,江湖上關于他的什么傳聞都有,有人說他是個美麗的女人,有人說他是個年邁的老頭,無論性別還是年紀都是秘密。
誰能想到神秘詭譎的玉羅剎是這么幼稚的人
玉羅剎冷哼了一聲。
蕭蘭說“沒禮貌。”
“你”玉羅剎抬手指著他,險些罵出聲。
外人在這里,蕭蘭仍舊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圣子只在旁邊看熱鬧,根本沒有管束蕭蘭的意思。
他不愿再受這個氣,也不想當眾跟個小輩計較,干脆點了蕭蘭的穴道,提起他的后脖頸,運起輕功把他拎了回去。
陸小鳳看到蕭蘭呆呆的樣子,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就被玉羅剎給抓走了。
“這是什么意思”陸小鳳看向樹蔭下的那個戴面具的人。
那人站起身,拂了下衣擺,語氣頗為冷淡“無事。”
“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