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魔法師來說,古希臘傳說中的失落城邦亞特蘭蒂斯不僅真實存在于海底,還供養著許多智慧生命。亞特蘭蒂斯人的文明傳承了數萬年,發展出極其璀璨的魔法技術。他們曾經與許多神話里出現的生物斗爭過,并將那些無法被殺死的危險存在封印于海洋深處。
這可能就是為什么許多恐怖傳說都著重去描寫深海。
結果康斯坦丁鼓起勇氣回過頭,卻沒見到長著觸手過來傳教的章魚,而只看見一個身披長袍、帶著兜帽遮掩面孔、瘦削的下顎上布滿胡茬的中年男人坐在酒桌后面。
那是康斯坦丁和船長的第一次見面。
當時他還不知道對方的代號,只是起了一手臂的雞皮疙瘩,還沒來得及說點渾話打個招呼,中年男人便低聲念誦起咒文。
他和余溫教會的末流法師絕不可同日而語,口中咒文蘊含著極其強大和黑暗的力量,猶如來自地獄中狄斯之城的惡魔康斯坦丁使用這種形容是因為他拜訪過地獄,那實在不能說是一段愉快的經歷。
情急之下,他只能再度使用了一個詭計
他將自己的生命和敵人的綁在一起。這樣的話,理想情況下兩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若中年人想要殺死康斯坦丁,他自己也討不到好處。
然而對方的應對完全出乎康斯坦丁的預料。
中年人直接拋棄了自己的身份。
在魔法界的人看來,很多概念上的東西都能化為有形之物。只見他從自己的胸口中掏出個光團,隨手將它拋向空中,眨眼間,光團如流星般消失在天際。
從這一刻起,他失去了自己的名字、身份以及留在別人心目中的印象,變成了貨真價實的不存在的人,而且這個過程不可逆轉,不像康斯坦丁的生命共享契約,只要時間一到自動取消。
由于代價過于沉重,除了受到懲罰的罪人外,幾乎沒人會主動選擇這么做。
康斯坦丁目睹這一幕,心中充滿了操蛋。中年人拋棄身份后,契約當然也跟著轉移,應在了自己和另一個倒霉鬼頭上。
至于中年人呢他顯然為追尋希比達的鈴鐺而來,并且堅信是康斯坦丁拿走了它。
需要這件隱匿身份道具的人,要么像康斯坦丁一樣即將深入險地,要么是正在面對難以解決的對手。現在看來,中年人是走投無路到寧愿拋棄除了性命以外的全部身外之物。
頭腦中得出這個結論的剎那,康斯坦丁不得不再次開始跑路,并且一邊詛咒上帝一邊祈禱碰到光團的人足夠靠譜否則若是對方喝水嗆死、走路摔斷腿、路上出了車禍受到的傷害都會分享給他。
遇到波文特工和枯萎大師之前,他剛囫圇睡了一小會,醒來后乍一睜開眼看到飄在天空中的、穿著老頭衫和夏威夷沙灘褲的枯萎大師,差點以為是余溫教會追上來了。
幸好西裝革履的波文特工一看就是個臭官方的。
不然康斯坦丁絕不會站住。
這段故事著實有點復雜,康斯坦丁省略了很多細節,仍然講到口舌發干。
他為了勸告神盾局特工遠離夏威夷真是煞費苦心,就怕若是人死在這,又有一筆亡魂債要被算在他頭上,引來無數的后續麻煩。
波文特工聽完,表情更加微妙“你接下來是要去尋找那個接手中年人身份的人”
康斯坦丁“我既要找到他,也要找到希比達的鈴鐺。找這個人是為了保證敵人不會先一步對他動手,利用生命共享契約威脅到我。找鈴鐺是我本來的目的,也是因為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是我拿走了它。”
真他媽倒霉啊說著話的康斯坦丁忍不住在心中感慨。
旁聽的枯萎大師則有些不理解“要是你拿走鈴鐺,不就會立刻使用它的隱匿功能進行躲藏嗎他們難道沒想過,既然還能找到你,那鈴鐺肯定不在你手上”
“因為希比達的鈴鐺有個特性。”康斯坦丁解釋說,“它的前任主人生前不曾殺人,死后卻機緣巧合下造成了數十個人的死亡,因此他遺留下的鈴鐺是個中性物,只青睞于非正非邪、或非男非女、或非陰非陽的人。
若想使用鈴鐺需要提前布置儀式,動靜不小,而那顆鈴鐺之前一直放在教堂里,我來的時候才失蹤不見,所以”
他聳聳肩“誰都沒法輕易用它,只有可能是有人盜走鈴鐺、把它藏起來了。”
浪費許多口水之后,康斯坦丁終于耐心告罄“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們,現在的夏威夷非常危險,我需要立刻動身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