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賓順著他指的方向去看套索,一眼又是極其逼真的尸體,到了晚上會做噩夢的程度。
他不想細看,飛快扭過頭與偵探對視,幾秒種后難以忍受地雙手抱頭靠墻原地蹲下,還被旁邊的血腥味嗆得打了個噴嚏“他馬上就來,所以行行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哈維丹特開車,比蝙蝠俠和羅賓晚到了十分鐘。
鐘樓是哥譚市地標性建筑,這會時值午夜,街上沒人,因此表盤上的尸體還未引起轟動。哈維沖向大門時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眼時間,映入眼簾的卻是形影相吊的一道人影。
他霎時間心跳失衡,與此同時感到一陣由內而外的反胃,咬著牙跑進建筑物內。
通過正門,只見地鐵站站臺邊有一灘血泊,被蹭得到處都是,再往前走,路上血痕和拖行痕跡觸目驚
心,倒是看不出有過掙扎,但很難說這是件好事。
哈維樓梯爬得越高臉色越難看,在心中將市政府各個部門罵的狗血淋頭這么多年就沒人想過給交通要道安裝個電梯嗎
赫爾克里和他很有共同語言。
一口氣上到頂層后,他屏住呼吸推開門。
鐘樓頂層此刻只有蝙蝠俠一人,蒙面義警神色難辨地站在窗前,手里莫名其妙地拿著一根套索。他側著頭望向窗外。聽見門口的腳步聲也沒轉過頭,而是往后退了幾步,給哈維讓開位置。
哈維腳步頓時躊躇。他的另一人格又開始叫囂,靈魂沸騰著,指揮雙眼在空曠的閣樓中巡看,仿佛兇猛的捕獵者一樣尋找兇手的下落。
蝙蝠俠見他久不動身,說道“主要有兩處傷口,在腰和右臂,動手的人動作干脆利落,發泄意味很重,從血液流動的情況來看,那時他還活著。”
哈維因為缺氧而頭暈。他走到蝙蝠俠旁邊,扶著窗框往外看。
哥譚夜晚風很大,短短十分鐘,剛才還在順著尸體腳上的皮鞋往下流的血液已然干涸。表針滴滴答答轉動,遠方吹來一陣風,尸體脖頸上的領帶和鬢角的發絲一齊飄揚,顯得極富動感,就好像還有生機一樣。
但哈維借著云層后若隱若現的朦朧月色,看見了赫爾克里雙眼緊閉、蒼白而平靜的面孔。
他伸手掏了兩下口袋,想拿出支煙來,結果手抖,半天沒能解開扣子。試了幾次之后,他選擇放棄,對蝙蝠俠說“我們把他放下來”
蝙蝠俠卻顯得不是很積極。他在原地磨蹭了一會,而后沉著臉跳上窗臺,伸手去抓偵探的領帶。由于把尸體揪過來的時候用力過大,尸體的腦門還在他肩膀盔甲上挺狠地磕一下。
哈維上前幾步打算搭把手,不小心踩到地上的鐵管、踉蹌一下差點跌倒。他抬腿想把鐵管踢遠,不經意間瞥見上面的血跡,又把腳放下了。
狹窄的室內縈繞著肅穆而又古怪的氣氛。
兩分鐘后,蝙蝠俠把尸體抬進屋里,平放于地板。他半蹲下來,謹慎地伸手掀開布料、看了眼腰上那塊尤其血肉模糊的傷口,又轉頭觀察以怪異姿勢扭曲的右手臂,片刻之后無聲地搖搖頭。
哈維以為那是沒救了的意思。
其實蝙蝠俠想表達的是一句話難以概括他的心情,總之非常復雜,尤其想照著尸體的腦袋再來一拳,和剛才磕到的地方形成對稱圖形。
無論如何,尸體是真的。
他們的朋友安靜地躺在遍布月光的地板上,像在等待晨曦滿身時再睜開眼睛。
哈維很崩潰。他到現在也沒能完全接受這個噩耗,從房間左邊走到右邊又走回來,進行好幾次深呼吸后問“你有什么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