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哦了一聲,問“百面先生,雪竹的傷勢如何了”
看來雪竹,是那綠衣爐鼎少年的名字。而這面具男,應該是負責為雪竹療傷的醫生。
寧明昧“他地位還挺高的,被阿黛稱作先生。既然能替雪竹療傷,他應當是往生的人。可聽起來,阿黛對他又不甚熟悉。”
聲音里隱隱有幾分忌憚。
系統又側目了。它半晌道“寧明昧,為什么有時候,我覺得你比我更像系統”
寧明昧的眼睛利得像掃描儀一樣。
醫生的聲音很陰柔,聽得讓人不太舒服“他本就傷得不重。”
阿黛說“你得再看仔細一點。桂若雪來了。要是他發現爐鼎質量有問題,有的是你好看的。前些日子,他同他求是門的前友人,才鬧了好大一場呢我倒是好奇,明華谷清理門戶的議程,他哥哥桂若虛還能頂多久。如今已經有一撥人不聽桂若虛的話,在私下追殺他了。”
她說著,眼里是看熱鬧的、促狹的光“說起來,這幾日桂若虛也在四處找桂若雪。”
面具人道“他與桂若虛原本也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兩人就這樣短短地聊了幾句。寧明昧注意到雪竹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
卻有人容不得他低頭觀察旁人。
“說起來,這位仙長是”面具人道,“仙長看起來,倒是挺特別的。”
寧明昧說“我姓梅。”
“哦。”那人頓了頓,“梅仙長,幸會,幸會。”
寧明昧從這句“幸會”里品出一股怪味來。他對系統評價“這人比那雙性爐鼎還陰陽,看起來很適合寫作公文。”
面具人身上似乎有一股香氣。寧明昧皺眉去聞,覺得有點兒像花香。
面具人仍在檢查。阿黛和寧明昧坐在旁邊觀賞。
系統見寧明昧一副優哉游哉的模樣,心里實在是很急。
但系統也有視角局限性,只能嘗試激發宿主的主觀能動性說到這里,它回想了一下寧明昧對弟子們說話的方式。
系統第一次嘗試“那面具人一直在看你。你不收集一點實驗數據嗎”
寧明昧是這樣折磨弟子的吧
寧明昧回復“你在我身上,看我如看你,你數據庫里難道沒有一點關于他的消息嗎你的索引系統是怎么做的把我拉進來做這個課題之前,自己做了一點準備工作沒有”
系統“我”
寧明昧“光想著讓導師給你兜底,你還有沒有一點自尊心”
系統“我不是”
等等,我們系統不就是這樣的嗎。我們也是有權限限制的,都把所有的劇情點說出來、所有的人物都標好,你們穿越者還干什么呢
那還不如我們系統自己來穿越。
寧明昧“光限制你們學習,不限制你們電人自己能力差,找什么借口你看看和你同期的系統,哪個像你這樣”
不知道為什么,感覺眼里開始有淚花閃爍了。
如果系統有原型,它如今應該已經在陰暗的角落里縮成了一團。可系統畢竟是身經百戰的系統。它還想解釋,話沒說一半,就被寧明昧打斷“閉嘴。聽阿黛說,人家一個小姑娘,你說的話連她的一半有用都沒有。”
怎么可以打斷人說話啊
啊啊啊這種被侮辱的感覺好痛苦
系統根本無法處理自己的痛苦。這不就是被導師打斷了說話嗎,這不就是在展示的一半,導師不聽自己解釋,就自顧自地發表了評價,還用同門拉踩了一下你嗎。
為什么平實的語言,會讓它如此痛苦啊
系統整個統都黯淡了。阿黛看寧明昧半天不開口,以為他是等得無聊,于是和他說“百面先生一直在看著梅仙長呢。梅仙長從前與百面先生見過”
寧明昧“不認識,完全沒見過。”
另一邊傳來雪竹柔柔的呼痛聲,可能是被扯到傷處了吧。寧明昧反問“聽起來,阿黛姑娘對百面先生也并不算熟識”
阿黛說“百面先生是一年前來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