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空真人聞言,細長的眼也睜大了。
他的聲音里透著一絲不自然“齊免成”
只這一句,就讓寧明昧看出他原本想趁著齊免成這個宗主昏迷不醒,借機將寧明昧囚禁與禁地之中的決心。
就在此刻,被壓注在寧明昧身上的靈壓驟然減弱。
寧明昧轉頭,看見白衣仙人飄然而至如礦山之內,齊免成帶著三把劍從天而降時一樣。
只是那時齊免成的身姿更飄逸,此刻齊免成的身姿更凜冽。
像是冬日的霜風挾刀帶劍,刮入了戒律司分明的黑白之間。
無空真人若無其事地收回了靈壓。齊免成穿著一身白衣,外披著黑色紗質外套,站到寧明昧身邊。他轉眼看向寧明昧,溫和一笑“師弟”
寧明昧立刻回答“師兄。”
和齊免成兩個人私底下如何,是兩人私底下的事。如今在無空真人面前,那就是和師兄一致對外的事。
寧明昧用眼神和齊免成orkg。
師兄,這人趁你不在,要奪你的權啊身為退休干部,擅自代行你校長的事務,不僅如此,他還想開除你的心腹,拔掉你在清極宗設立的關系網絡。
師兄,你要是不做出點什么舉措來,你的威嚴何在你身為校長的權柄何在你休個三天病假,一個太上長老就敢奪你的權,以后你要是休個產假,豈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敢爬到你頭上去了
寧明昧用眼神冷靜又瘋狂地上著眼藥。果然,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忍受自己休個病假,回來職位就被奪去的挑釁,和寧明昧這般眼神的誘惑。齊免成轉向無空真人,嘴角仍是揚著,眼底卻沒有笑意。
“我剛醒來,就聽說大晚上的,師叔祖在戒律司里大動干戈。不僅叫來了明昧師弟,項師弟、常師弟也牽涉其中。”齊免成道,“于是我這就拖著傷病的身體過來,為師叔祖分憂來了。”
寧明昧哦豁。
這句“拖著傷病的身體過來”,還真不是普通掌門好意思說出來的。
無空真人很明顯也被這句話硌住了。他道“齊師侄醒了就好。我原是害怕師侄遲遲不醒,宗門人心浮動,或有人早心懷異心,借此無事生非”
齊免成的聲音溫溫柔柔的“原來是師叔祖為免成分憂免成還以為,是免成為師叔祖分憂呢。”
這話說得百轉千回、意味深長、卻又帶了暗指無空真人身為前輩沒有德行的指責。
修仙人最講究淡泊名利尤其是太上長老,他們身為門派至尊,各個要臉。無空真人聞言變了臉色“齊師侄這是在說我多管閑事”
“師叔祖如今是太上長老,而我,是清極宗的掌門。”齊免成這話不緊不慢,“管理宗門原本是我的事,怎么好意思拿這種瑣碎,來煩擾淡泊名利的無空真人幸好我醒來得正是時候。我昏過去不過三日,師叔祖便急成這樣,連調查的時間都沒有,就半夜提人來審了。恐怕師叔祖
推理能力過人,心中早有定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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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了。
而且無空真人不僅是急,還是羞惱。齊免成這一段話面上挑不出毛病,可他不僅陰陽怪氣,還句句直指無空真人的命門。
身為太上長老,卻與掌門奪權,沽名釣譽,而且心中早有陰謀論斷。
齊免成“我”
“齊掌門。”
無空最終,一字一句地,咬出了這個稱呼來。
在小輩面前承認自己是非不分、職務不分,這算是一敗涂地了。
“師叔祖為了宗門的舍生忘死,我向來知道。我若再不醒來,師叔祖恐怕要舍生忘死到忘記我是掌門的程度了。我怎么能勞煩師叔祖這般掛心若是這樣,實在是太不尊師長了。”齊免成嘆了口氣道,“正好我來了。明昧師弟,你說,方才無空真人說了什么”
寧明昧飛速重復了無空真人的問話,并著重提了幾句“無空真人說,我應當到禁地里去關禁閉。”
“此言差矣。無空真人在洞天福地里閉關太久,對外面的事情恐怕早已不了解。師弟去瑤川,是我指派的。師弟去流月湖,更是因為功善堂積案重重,師弟帶著玉庭峰、集賢峰一起,替師門排憂解難去了。至于師弟關懷弟子,我也看在眼里,喜在心里。”齊免成道,“不知無空真人何來這么多偏見莫不是心中有什么想法”
幾段話嗆得無空真人再也無法開口。他陰沉著臉,半晌后道“齊掌門,你既然知道你師弟是執劍長老,就應當讓他在宗門里管好封印的事。”
齊免成道“我自有安排。無空真人為宗門如此殫精竭慮,只怕影響了自己的突破,免成擔心得很啊。”
無空真人
“是么。”無空真人冷笑,“你可別忘了,你師弟他”
齊免成“這樣,時候不早了。我同師弟師妹們的事,明日我與師弟師妹們再聊。無空師叔若是沒別的事,就先回洞天福地歇息吧。免成來日帶酒菜進師叔府上,同師叔好生聊聊所有事,免成都記得,也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