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自己的權力。
暗花是暗部,是明華谷的暗面,是明華的附庸。多年以來,始終如此。徐昌澤不像那些門主。他早就不期待飛升,既然如此,他想做的,就是在自己的位置上,拿到最多的權力。
在內心深處,徐昌澤甚至不討厭桂若雪相反,他欣賞他,甚至有點喜歡他甚至由于桂若雪不是他的屬下,桂若雪的鋒芒畢露不會刺傷他御下的體系,這份喜歡來得更加理所當然。與此同時,桂若雪能為桂若虛帶來的麻煩,更是增加了他喜歡桂若雪的理由。
因此或許包括桂若雪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想到,徐昌澤對桂若雪,遠比他們想象中還要關注。
如果給他處決桂若雪的機會,他會懷著尊敬,斬下他的頭顱。
當然,桂若雪做的那些改良的東西是沒什么用的。在他眼里,也沒有太多價值。現在的藥已經夠用了,現在的仙人們也不能飛升,費力氣折騰這些沒用的東西,是要做什么呢
預備鈴聲響了半天,桂陶然還沒出來。徐昌澤身邊弟子小聲道“長老,弟子不懂,我們為什么要花這么多時間,來看桂陶然的比賽”
徐昌澤眼睛不看他,面上依舊是十分專注地盯著賽場的模樣“你說,我們為什么要不過來看”
“這”弟子卡殼,“咱們和桂派,不是已經快撕破臉了嗎。”
桂派、徐派的派系斗爭近乎白熱化。桂若虛派徐昌澤到清極宗來看比試,也有趁機把他趕出權力中心的意思。桂陶然的父親是桂若虛的堂弟,桂陶然屬于哪一方,自然不言而喻。
“越是這時候,越要表現出我們的風度和大公無私。而且桂陶然本來就是個不成氣候的廢物,這點容人的雅量都沒有,還怎么做大事”清瘦的中年人說到這里,他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似的,挑了挑眉毛,“說到這里,清極宗的方長老,倒是把事情做得太難看了。”
聽見清極宗的笑話,那弟子也笑了。他環視場內道“是啊,今天方長老也是沒有出現。”
方無隅從不掩飾自己和寧明昧之間的矛盾,只要寧明昧弟子出現的場合,他必然不會出現,只會讓自己的弟子過去觀看并實時匯報。是故此事已經人盡皆知。不知是誰打聽出了寧明昧和方無隅之間的賭局,人人摩拳擦掌,都在等著看揭曉結果的好戲。
徐昌澤道“方長老這事兒做得太難看了。”
弟子說“是啊。不過方長老是皇室中人,沒有必要和旁人虛與委蛇。”
誰不羨慕有家世、有背景的人呢
聽見這話時,中年人的眼睛閃了閃。他看著天空中白云拖出的痕跡,悠悠道“是啊不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弟子道“不過我以為,長老不太喜歡桂陶然。”
“恰恰相反,本尊挺喜歡桂陶然的。”徐昌澤說。
隔壁陣營里的廢物,誰不喜歡若是桂陶然輸了,他們正好為他安慰鼓掌。況且,桂
陶然雖然進了清極宗,
但進入的卻是不受重視的縹緲峰。這讓當時的他,
可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直到
想到寧明昧時,徐昌澤皺眉。
這些日子,他聽說了不少與寧明昧有關的傳聞。他可以喜歡尖銳陰毒的桂若雪,可以喜歡擺爛無用的桂陶然,但絕不喜歡特立獨行、卻又人人愛戴的寧明昧。
寧明昧總給他一種令人不安的感覺。即使寧明昧笑著讓他注冊了非思簿,又把可樂和雪碧送給了他。
徐昌澤表面笑著,私底下卻將可樂雪碧扔到了雜物間里。
寧明昧身上是只有徐昌澤這樣的人才能體會到的細思極恐。他是粉圈營銷,是社交媒體,是學術拉幫結派。人界千百年來被視作精神控制的東西被安排在寧明昧的身上,細思極恐得不可方物。
他本欲在人群中尋找寧明昧,但人數太多,寧明昧又偏偏故意坐在偏僻的位置,一時間,徐昌澤根本找不到。
“寧長老不愧是高嶺之花,就連座位都這么讓人難以發覺。”
徐昌澤想。
那種有什么脫離控制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徐昌澤皺眉,忽然注意到自己身邊的百里希正盯著一個方向看。
百里希向來老實勤懇,是前幾個月在宗門內部嶄露頭角的,因此,也被徐昌澤看中,被選為一起前往清極宗的弟子人選之一。前些日子,百里希被卷入賭場事件,處理事情卻得當,讓徐昌澤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