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石光華璀璨,其內浮光躍金,仿佛流動的金色巖漿。就在它離開圣泉的瞬間,寧明昧就感覺到了腳下強烈的顫動。
他對語音通話那頭的白不歸道“走”
白不歸也接收到了這份信號。花泡芙盡管不舍,但也咬著牙,狠狠地打暈了自己的哥哥。
“等我回來。”她將哥哥抱在懷里,小聲說。
事態緊急,已經容不得他們傷春悲秋。即使是寧明昧也沒想到,取走這枚圣石竟然會帶來如此大的動靜。四道身影以極快的速度飛射出王宮,并留下一地妖狐毛直到未來的很多年后,將軍回憶起這一日,都會哀悼身經百戰的他,竟然被一只偽裝成貍花的妖狐騙走了感情
“師尊,我們去哪里”白不歸詢問。
“去集合點。”寧明昧頭也
不回地說。
腰間玉佩卻在此刻傳來了消息。
寧明昧皺眉。他對身后人道“跟著我”
幾人就在頃刻之間轉變了行進方向。花泡芙不明所以,看向白不歸。
“大概是事情有變。”白不歸低聲道。
可事情有變的緣由是什么呢
聯想到方才天狐族族長的匆忙離開,白不歸有了不祥的預感。
幾人一路奔逃至天黑,漸漸深入深林之中。平日里,這些深林是白不歸都不愿意進入之處。沒有人知道妖界的深林里究竟埋藏的是資源,還是致命的殺機。
在小心繞過幾處危險之地后,寧明昧最終停留在一個山洞旁。山洞中亮起微光,出現在寧明昧眼前的,是桂若雪的臉。
看到桂若雪,寧明昧就放心了。他往山洞里一看,除去他自己的隊友們,他還看見了一個人。
溫潤的面目,眉間的紅痣。
宋鳴珂。
“寧仙尊。”宋鳴珂問好。
宋鳴珂身后還有兩名煙云樓弟子,一位是鄭引商,一位是陸游魚,兩位都有些負傷。
寧明昧許久不見這兩位煙云樓弟子,挑了挑眉毛。很快,他發現這三人的服飾有所不同。
宋鳴珂穿了身很低調的袍子,沒有任何煙云樓特征,甚至連修仙者特征也無。陸游魚和鄭引商則穿著統一制式的袍子屬于北上援軍的弟子們的袍子。
這樣的袍子,寧明昧還在另外一群人的身上見過。溫思衡曾送回自己與段瓔、葉雨霏與穆寒山的四人合照。照片中,四名少年都穿著這件衣袍。
溫思衡在信中還說,他在戰場上見到了空歡和葉歸穆。這兩名來自其他門派的小修士也加入了他們的行列中,并和兩名分別來自明華谷與飲冰閣的姑娘組成了一個組合。空歡始終郁郁寡歡他很怕在那些燒殺掠奪的魔修中,看見容淇的身影。葉歸穆則在感謝寧明昧。他說葉歸靜在使用了清極宗出產的新療法后,身體有了很大的好轉。葉歸靜也想與他一起上前線作戰,不過不是使用武力,而是做一名醫療修士。或許,被病痛折磨的經歷讓她更加感覺到生命的可貴,也更加痛心戰爭的發生。
那些時有時無的信里描述的,都是清極宗弟子們的見聞與故事。直到看見這幾名煙云樓弟子后,寧明昧才明白,同為天下第一仙門的煙云樓的弟子們,也在與他的弟子們并肩作戰著。
清極宗曾嘲笑煙云樓只知道玩樂器,煙云樓曾鄙視清極宗只會舞刀弄劍。他們曾在幾十年前的清煙大比上為了個獎杯拼盡全力,花招百出,并嘲笑彼此對宗門的選擇。
可如今,他們選擇了同一條路去往戰場的路。
花泡芙向來遲鈍。可她注意到寧明昧此刻摘下了眼鏡,低頭用衣擺擦拭它好像眼鏡變臟了似的。她眨眨眼睛,忽然覺得此刻的寧明昧或許需要被摸摸頭。
就像他們貓族,在難過時總是喜歡被其他貓貓揉揉腦袋。
“我們倆都在北邊
的隊伍里,在遭遇戰中,我們和自己的隊伍失散了,又被幾個魔修追上,只能一路逃到妖界這里。”鄭引商竹筒倒豆子似的把事情說了個干凈,“我們在天狐族的山上遇見了宋師兄。可那些魔修實在是太強了即使宋師兄在,我們也沒辦法打過他們。還好,這位小兄弟發現了我們。”
他指向人群后的連城月。陸游魚也滿是感激“是啊,多謝你們了”
寧明昧看向連城月。連城月身旁的桂若雪也哼了一聲“你這個弟子的眼睛倒是很利。”
連城月原本盤腿坐在山洞中,見寧明昧進來,立刻站起,向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