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日起,你便是縹緲峰的弟子,我寧明昧的入室弟子了。愿你以夢為馬,勤學苦練,不忘初心,砥礪前行,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飲水思源,厚德載物,博學慎問,切問近思,求是創新。”寧明昧淡淡道。
好多詞,好多字,這是何等的祝福啊
連城月道“師尊,我一定會的。我會不忘初心,以夢為馬,尊師重道,追隨師尊。”
寧明昧微微一笑。他從袖子里取出一枚銀鈴來“這枚峰鈴,是縹緲峰入室弟子隨身攜帶之物,也是縹緲峰入室弟子的象征。自此,我將它贈與你。”
連城月舉起雙手“多謝師尊”
“站起來,我幫你系上。”寧明昧道。
連城月連忙站起來。他垂下眼眸,忽然發現自己或許已經比寧明昧高出了一個頭。如今寧明昧站在白玉臺上,而他站在白玉臺下。即使如此,他與寧明昧竟然是一樣高的。
等一切結束后,他一定要返回天虞峰,測量白玉臺的高度,從而知道自己如今與寧明昧之間的真實身高差異
然而這個念頭只不過在連城月心中晃過一瞬。很快,他屏住呼吸,垂眸靜靜看著寧明昧為自己系上峰鈴。
寧明昧身上竟然有一股冷香如雪后梅花與松針氣息混合出來的冷香。那一刻,連城月很想去嗅,可他又覺得在大庭廣眾之下去嗅,是不是不太禮貌。如果在他和寧明昧單獨相處的場合去嗅,想必一定十分禮貌。
為了增加這樣的場合,他要多做點學術,多去寧明昧辦公室,求他單獨指導才行。比如現在,關于最近的研究方向,連城月已經有十幾個構思。
又或者,他可以在撰寫論文時多犯一點小錯誤,這樣寧明昧就可以一遍又一遍地讓他去辦公室,讓他在他的面前返工了。無論連城月那時是在學生會打工,還是在籃球場打球,還是在清極宗的飯店里就餐,寧明昧都會毫不留情地打斷他,把他叫回縹緲峰辦公室里挨批。于是這樣,連城月便可以在清極宗所有人眼前,自豪地說出一句“我導師寧明昧找我”“不行的,他很急的,他現在就要我出現”,然后為眾人買單,隨后翩然離去。這樣,所有人都能知道寧明昧對他的占有欲。這樣,所有人都能知道,寧明昧隨時隨地都能聯系上他,他們之間的師徒關系是如此緊密而堅定。
而且,占有是雙向的。在寧明昧占有他的同時,他也在占有寧明昧的業余時間不是嗎只要做足夠多的實驗,寫足夠多的論文,寧明昧就會把更多的業余時間放在與他的相處上了。這樣,寧明昧就不會被方無隅以品茶品酒的理由叫出去,不得不與對方交流了。
只是這樣做,會降低寧明昧對自己的評價,會讓寧明昧覺得自己是不值得依賴的弟子。連城月細想一下,覺得這樣的做法是十分可恥的、自私的、不以大局為重的。因此,他只能隱忍,將這樣陰暗的、扭曲的、病嬌的、富有占有欲的想法藏在心里。
于是此刻,連城月再度垂下眼眸。他看起來是那樣俊美、禮貌而整潔的青年,所有人都驚嘆于這名青年的優秀與前途無量。他想,這世上應當沒有人能夠理解他的本質,理解他其實擁有那樣陰暗又扭曲、如同魔鬼一般的人格。
而他的師尊,是如此潔凈,高高在上,就連每天的日程表、每一封回復的郵件,都是那樣井井有條。
連城月認為,他不應當讓寧明昧知道他的這份心思。
既然他們的師徒緣分即將開始,那么一切都來日方長。
比如今天,就是個很成功的開始。
就在峰鈴即將被系在連城月的腰間的那一刻,異變驟生
“碰”
劇烈的爆炸聲響徹整個天虞峰。就連這主殿,都被震得一陣震顫。猛烈的搖晃讓主殿頂部的幾塊石頭也隨之砸下。連城月下意識地舉起袖子,要護住寧明昧的腦袋。
“有人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