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年前,在你離開之后,我始終為太上長老對你的態度感到憤怒。在那之后,我知道了真相。”白若如說,“我知道了真相,我卻從來沒有告訴你。”
她似乎想垂下眼眸,可她強迫著自己與寧明昧對視,好使一切歉意都坦坦蕩蕩,無愧無心。她輕聲說“在這二十年里,我沒找到安全地將劍骨與你分離的辦法,也沒有找到安全地存放劍骨的方法。”
正因為她身為掌門,對無存放的劍骨失控所帶來的傷害也有顧慮,一如她對寧明昧身體狀況的憂慮,此刻,她才覺得十分愧疚。
因為這份擔憂的天平,始終存在于她的心間。
寧明昧沒說別的。他只放下茶杯道“師姐,這次就靠你了。”
“好。”
“無論發生了什么動靜雖然師尊又閉關去了。”寧明昧心知明瓏是去找明琦了,但他嘴上仍這么說著,“但即使是其余太上長老要硬闖,也請師姐攔住他們。”
“我會的。”白若如鄭重道,“老項也會,尹師兄也會方師兄也會。”
我們都會。
寧明昧只微笑。他知道即使圣人如白若如,也是會將他放在天平上進行丈量的人。
可萬物皆有丈量,誰又能說他自己,不曾把一切放在天平之上呢
“距離手術還有多久”一番談論后,白若如詢問。
“七天。”寧明昧說,“我會把它裝作我突破合體期引發天劫的反應。希望能混過去。”
“如果混不過去呢”
寧明昧竟然用了“混”這個字,可見成功幾率并不大。寧明昧此刻竟然放下羊肉串,似笑非笑。
“那就是他們給臉不要臉。”寧明昧道,“別人親手遞出的臺階,自己不肯接,你說,他們的下場會是什么樣的呢”
白若如心下一驚。
七日后,縹緲峰后山封鎖,全峰戒嚴。
“師尊突破煉虛期還是兩百年前的事,轉眼間,又要突破合體期了。”老四十窩在小松林旁的小山坡上,向后山張望,“不過這次,師尊竟然不讓咱們觀看。不能親眼看著師尊突破,還真是可惜啊”
“不過這天空中的異象”有弟子看著天空中翻卷的黑紅云朵,“師尊當年突破煉虛期時,也是這樣的么”
“而且這地面震動了好多次了。”有人說,“真讓人害怕。”
旁邊弟子皆是嘆惋,更有親眼見過寧明昧突破煉虛期的弟子說起當年,引來眾人羨慕。白不歸抱著手,看著自己這群天真的師妹師弟,唇角帶著一如既往的假笑。
“白不歸,弟子們怎么樣了。”他耳畔傳來巫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