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免成看著寧明昧和方無隅,笑得光輝燦爛,“我們上飛舟吧。”
路上小心。”白若如送別他們,“到了記得打個電話。”
齊免成點頭。寧明昧看見自己的盜火班底也進了另外一架飛舟,心中安定。那一刻,他又發現方無隅在看他。
看他,但不說話。
寧明昧當即看了回去,方無隅又把視線轉開了。
飛舟穿云破霧,又從清極宗駛了出去。齊免成道“這次,我們的包間里只有我們幾個,和一兩個服侍的弟子,正是因為我們許久不見,趁此機會正好多說些話。因此,也不得不讓幾位師弟和自己的弟子們分離了。”
“無妨。小孩子正是活潑的年紀。讓他們和同齡人聊聊,也很不錯。”吳旻微笑道。
齊免成道“明昧師弟,你感覺如何我聽說,師弟和師弟那名叫連城月的徒弟,向來形影不離。如今分開了,師弟不會不習慣吧”
寧明昧用死亡眼神注視齊免成。齊免成微笑,表情十分愉快。
懶得和ai說話。寧明昧通過舷窗,看飛舟外風景。云間白玉峰在縹緲霧氣中遠去,這讓寧明昧忽然想起了第一次去人界的時候。
轉眼間,那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了。
“清極宗的景色很漂亮,不是么遠遠看去,所有人都知道這里是仙宮。”有人道,“許多人為了進一次這里,會不惜讓自己發瘋。這里對于凡人來說,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神宮。”
寧明昧轉頭,看見是吳旻。他說“人界的監天司是什么樣的和這里像么”
“從前像,現在不太像了。不過即使是從前,從富麗堂皇的角度來說,依舊是差遠了的。”吳旻細長的眼眸里映著清極宗的云霧縹緲,“我也許多年沒回過監天司了。”
吳旻心思叵測,火中火又必須在監天司里取得。寧明昧只擔心事情生變。
而且,他總想到齊免成那日最后,忽然對他說出的那段話。
“明昧師弟,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大費周折重來一次,又是為了什么。”齊免成說,“很久以前,我曾經靠著惡的方式獲得了一次勝利。但當我回首時,我只看見荒蕪。仇恨無所寄托,勝利也不顯得喜悅。因為太過無趣,太過虛無,我重來了一次,想要試一試偽裝成善的玩法。很遺憾,我好像只能從別人的反應里,尋找我存在的意義。我做齊免成,又或者我做連城月,這都沒有什么區別。”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身體的方向,仿佛指南針。
“師弟,在重來之前,我曾見過末日里,一對戀人在末日到來前流著淚,擁抱著、笑著告別。直至今日我依舊很困惑,我并不認識他們,他們也十分弱小。他們難道意識不到環境的可怖嗎難道意識不到自己是如此弱小的、被世界的命運、被他人的意志主宰著的無用之人嗎為何他們看起來如此自私盲目,心安理得,仿佛意識不到外界的所在一樣呵呵,或許我對師弟說這段話,我也并不知道,我為何要說這
段話。我來之前,也原本沒想說這個場景。只是看見師弟,我忽然又想到了這里。”
“師弟,蓮燈是很重要的東西。蓮燈的法力強弱,取決于使用者本身的意志。只有強大的、純凈的意志才能驅動蓮燈的力量。無為深不可測,除無為之外,天門下的那東西也被養得太強大了。這世間只要有惡念和恐懼,它就會源源不斷地被滋養。師弟,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