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些一年四季活蹦亂跳的小伙伴們,江思印不禁摸了摸鼻子。
今年的莜麥種得早,剛入秋就可以收割了。
“都是中原人的錯尤其是那玄濟和尚,簡直該殺”
江思印神采飛揚,“爹,大家都很高興呢阿克善說他這輩子吃過最好吃的東西就是包子了。”羊肉包子多香啊,加上黑羽草,阿克善覺得自己能天天吃包子。
畝產再次讓胡人震驚,他們從未想過,草原居然真的能種出這么多糧食
作為一個見證歷史、并加入其中的商人,這是一種前所未有、消弭戰爭的方法,他何其有幸
但這也不少了,身強體壯、種了二十畝地的牧民,一家子可以每天吃一頓麥飯
“單于,你看,以后咱草原不怕餓死了。”
江河走過去,摸摸孩子的額頭,問道“喝藥了嗎”
王大行笑起來,“那是,聽說好些營養不良的孩子都長壯了,因為大夫叫他們多喝奶粉,這玩意兒確實長人。”
他們勇武,擅長馬背上打仗,在這群滿腦子只想賺錢的草原胡人里,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這都是幾年后的事,現在草原的地還是夠用的。”江河的聲音懶洋洋地響起,“這有什么奇怪的胡人最多的時候,聽說部落就有上千個,為豐美的水草之地交戰、融合,才減少到今天只有百來個部落。”
江河安靜地微笑,揉著兒子肚子的大手溫柔極了,只有讀到他想法的鸚鵡不禁翻著死魚眼。
然而他在意識里開口的聲音,卻是冷漠的,宛若一個旁觀者,“有了田地,為了占領更多的田地,他們就會擔心遷移后,田地被人占據了反正種莜麥也夠吃,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不想再遷移,等他們定居下來,就是半個農耕民族。”
他們不像大王子的頭腦這么好,做生意做得錢包鼓鼓,還收買了一堆窮牧民支持他。
看到他出來,江河擔心地問“你怎么出來了”
自從認回兒子后,他就一直給孩子做補身的蜂蜜丸子,直到吃了一年,才徹底補起來。
秋天的草原處處都是麥香,家家戶戶按玄濟大師給的方子,蒸饅頭,做面條,包子、餃子一塊兒蒸,奢侈點的用奶和面,拿來炸果子。
江河一臉溫柔地給吃撐的孩子揉肚子,望著帳篷外草原的天空。
王室的麥田邊,術兀單于和一群大臣很有儀式感地搞了個豐收慶典,胡人貴族們拿起鐮刀收割,才收割完一畝地,大伙就聚一起看產量有多少。
雖然這些不是戰馬,但也是一流的好馬,他再次感嘆皇帝的心思之深沉,怪不得人家是皇帝呢。
再說了,商會出錢修路,十年后的過路費都是朝廷的,皇帝巴不得這樣的商家越多越好。
張主管想到什么,又問道“對了,你那主家出錢修路了嗎要是邊境這些路修好,咱們一年可以來三趟,輕輕松松。”
右相已經五十多歲,他的胡子和頭發已是半白,他捧起莜麥,雙手都在抖,聲音也在抖。
草原的戰爭并不比其他地方少。
作為玄濟大師和皇帝之間的聯系人,張主管是個聰明的,他隱隱猜到兩人的計劃。
張主管到互市轉了一圈,然后拉回大量的馬。
至于羊,王大行都懶得說,胡人現在指望羊毛和羊奶粉,更不會賣了。
張主管張口就道“這有什么奇怪,那可是牛奶的精華嘛。”
江思印這孩子的底子雖然不錯,但被人拐賣的那半年時間內,顛沛流離,甚至曾經還發燒到喪失記憶。
事實證明,胡人一畝只種得二石。
王大行也買了很多好馬,貴是貴了點,但回到中原后,就是雙倍甚至三四倍的利潤。
嫌麥飯太費牙沒關系,可以用石磨將之磨成粉,做成各種面食。
有人不禁道“三王子,麥稈也可以喂養牛羊的,還有麥麩更是上好的飼料。”
族人聽后連連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