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泉從定遠侯府離開后,并未回公主府。
此時他滿腦子都被那“一兩銀子”塞滿,只想找個能為他解惑的人,而這個人,自然是皇帝舅舅。
楊清泉轉道去了皇宮。
“舅舅,我這里有個問題不解,您能否為我解惑。”
“是什么”皇帝笑著問,難得這孩子除了吃喝玩樂,竟然還有煩惱之事,不免讓他有些稀奇。
等聽完外甥的問題后,皇帝也被這“一兩銀子”的問題難住了。
明明感覺這銀子沒花出去就不算銀子,花出去后好像不止一兩銀子商品流通后,一兩銀子起了很大的作用,如果沒流通呢賣豬的吃得起豬肉,穿不起衣服賣布的只能看著自家漏水做泥瓦工的沒錢買糧食
皇帝當然知道商人很重要,但對商人的歧視是浸透到骨子里的,他覺得沒必要去研究它,以農為本,一個朝代做好農業,農民的工作,就是盛世了。
直到皇帝聽到外甥說,讓商人捐款的事,他耳朵頓時豎起來。
“思源,你詳細和舅舅說說。”
皇帝思考得更深,以往沒錢時,他都是抓貪官污吏來個抄家。現在想想,當官的俸祿就那么多,他們哪來那么多錢除去貪污百姓的,就是從商人手里要保護費。
皇帝摸著下巴,覺得這話太有理了。
與其讓商人為了得到庇護,將錢交給當官的,還不如直接交給朝廷呢。只要他們安分守已地做生意,朝廷照樣可以為他們撐腰。
想明白后,皇帝大贊道“思源,你這個朋友有大才啊,他愿不愿意當官”
大才
楊世子摸不著頭腦,雖然皇帝舅舅也被一兩銀子的問題難住,但不至于將出題的江子寬夸成大才吧
“不,他是大才。”皇帝一臉正經道,“你說的一兩銀子的問題,朕覺得里面頗有深意,但一時半會卻想不明白,待朕揣摩后再召見那江家小子。”
皇帝真是沒想到,江中誠活著時,總說自家兒子不成器,文不成武不就,這委實太謙虛。
不說江小侯爺這賭技吧,單是對商人商業的研究,就足以破格進戶部。
皇帝是個惜才愛才的,只要有才的人,都愿意用,不管是什么方式。
楊清泉可不管那些,他現在很為朋友高興“皇帝舅舅若是要召見子寬的話,他就不需要自己想辦法成為德高望重之人了”
皇帝聽后,不禁來了興趣“那朕還是先不召見他吧,朕想知道他用什么辦法讓自己的名聲好起來。”
楊世子頓時呆住,這不是多此一舉么
這世上有什么辦法能比皇帝的金口玉言更能刷名望的
皇帝可不管,學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他更喜歡向他自薦的人才,而非他三顧茅廬,當然如果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大才,他也不是不可以紆尊降貴。
看著外甥傻乎乎的模樣,皇帝心下自得。
沒想到江中誠的兒子還懂得曲線救國,通過外甥向他自薦呢。
皇帝能想到的事,楊世子也想到了,如果是別人肯定會心里有點不舒服,覺得兩人之間的友誼不夠純粹。
但作為皇親貴戚、早已習慣世上沒有純白無瑕感情的兩人都不當一回事,楊清泉甚至茫然地想我怎么看子寬都不想當官啊,難不成我誤會了
昏迷三天的范純終于醒過來。
他本以為在賭館的經歷是他這輩子遇到最可怕的事,醒來后才發現,噩夢剛剛開始。
范純又驚又怕,號叫道“我的手,我的腳,為什么都動不了”
他以為自己發出此生最凄厲的叫喊,實際上這聲音小得聽不到,證據就是沒有一個人來看他。
范純開始慌了,他的書童呢伺候的人呢都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