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來幾場暴雨,只怕江南將會有水災。
于是水泥先用來修堤壩。
這水泥剛干,果然暴雨又來了。
這次堤壩沒有決堤,皇帝頓時大喜,發現這水泥果然是好東西,正要召見他的木愛卿商量修路之事,結果又有不好的消息傳來,湖州隔壁的青州、黃蘆州也發大水了。
皇帝可不管災區多慘烈,他現在只是憤怒,他的路到底什么時候才能修
他的江南之行什么時候才能開始
木父從皇宮出來時,心里嘆息不已。
所以真別怪他轉投向賢王,實在是宮里的這位皇帝太不像話,湖州的堤壩是建起來了,但青州和黃蘆州也需要修建啊。
可皇帝卻不想管這些,他只想修好去江南的路,居然讓他們對外宣布,說水泥是新東西,尚未經過檢測,等證實有用后再悉數用來修河堤
其實不就是舍不得水泥,其實就是將自己的私欲放在黎明百姓之上嘛
木父想到這里,只覺自己兩頭不是人。
剛才他在宮里剛提了一句可以先將水泥用于修河堤,皇帝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眼里都是寒光。
出了宮,不少清流的臣子看到他時,白眼就掃過來,還罵上一句“佞臣”
木父只能嘆息著抬頭看向天空,不知名的小鳥飛來飛去,也不知今天是哪一只送信,希望是喜鵲而非烏鴉。
湖州、青州和黃蘆州是大梁的糧庫,暴雨將剛種下去的秧苗沖走,再補種也誤了農時。
當地的豪門世家和大地主都動起來,要知道天災人禍正是發大財之時。
湖州的堤壩修補得及時,但青州、黃蘆州卻因為洪水決堤了,一連大半個月的大雨讓不少百姓感染風寒。
風寒對于有錢人而言不算什么大病,傳染性也不強,但對受災的百姓而言,不啻于毀滅。
來賑災的官
員拍拍屁股就走了,根本不管百姓的死活。
皇帝也是所有心思都放在去江南游玩這事上,他連任何一點不好的消息都不想聽。
在這個風寒足以要人命的古代,如果一家有人生病,那醫藥費簡直是天價,沒有半點風險抵抗能力的貧苦百姓只能賣掉賴以生存的土地。
賣掉田地的百姓垂頭喪氣,他們沒有田地,只能成為佃農,十成收成能有三成就算不錯,還要納稅的佃農,一年到頭辛苦無比卻還不能填飽肚子,孩子也不知能不能養活。
“大楞,我跟你說啊,咱們離開大梁去東南海島吧,聽說那里有大片大片的土地,稻谷還一年三熟,據說三個月稻谷就能熟,吃都吃不完”
“你哪來的消息”五十歲的大楞問道,緊緊地盯著據說是他遠房親戚的男人。
這男人大概四十出頭,穿的衣服不是絲綢,但對他們這些百姓而言,也算得上好料子了。他手上確實有長年干農活留下的繭子,曬得黝黑的臉和他們沒什么區別,但他的臉卻是舒展的,眼睛是明亮的。
“我剛從海上回來啊,我跟你說啊,你可別和別人說,這事要保密啊,畢竟土地就這么多東南那邊的海島大著哩,比咱們湖州還大,那里土地特別肥沃,筷子插下去都能發芽,一畝地糧食的收成比湖州還多上三成”
男人和大楞他說自己在東南海島的美好日子,孩子已經進了書院,媳婦進工廠,一個月能吃上好幾次的大肥肉。
大愣半信半疑,直到有不少人拖家帶口離開家鄉,他也坐不住了,趕緊跟家人商量。
三個兒媳婦都有自己的娘家,好事自然少不了娘家,再說了他們要離開,自然也要跟娘家人告別的,娘家的嫂子也有娘家。
于是消息在下層百姓間很快就傳開來。
最后,大家都知道了,大梁千里之外,有土地比湖州還肥沃、還一年三熟的地方。
那簡直是百姓們的夢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