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心頭涼到腳部的感覺,像是被一盆涼水,猛地從從頭,澆到了尾巴,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才發現這個世界,自己是多么的卑微,無力的感覺,或許也更容易讓自己認清楚自己一些。
有時候,打擊,或許也能讓一個人,更清楚的認清這個世界來。
不過這個打擊,或許得保持在合適的范圍之內,對于本就卑微而又可憐的麻木人群來說,挫敗感的過多,或許會讓他們深深地陷入到了絕望。
我趴在重傷患者的人堆當中,面前是佝僂蒼老的耄耋老者,在他粗糙的手心當中,捏著一根粗大的禪杖,禪杖的頂端,繪著一顆巨大的狼頭。
這時霜狼氏族的巫醫,他高高翹起的兩顆還未曾退化的獸牙,身上還披著原始的粗布麻皮,在他的頭上裹著一圈白色的布帛,黝黑的臉上,皺紋仿若大旱時裂開的土地。
他干蔫的嘴唇嘟囔著讓人聽不懂的咒語,手中不斷地舞動著他黑色的禪杖,在他不斷念叨的咒語聲中,讓我本就疼痛的頭更加的疼痛了起來。
遠處的大帳被撩開的時候,血紅色的光折射了進來,帶著初春時節的露水氣味,隨著清晨的微風,挾裹了進來。
戰爭當中的黎明,在悸動。
大帳之外,遠東方的黎明,黑壓壓沉重的天際,下方壓著一層不高的血紅色光澤,像是一條血色的綢帶那樣,將整片圓形的天空,圈了起來,大地在黎明當中顫動著!
大帳之外進來的是一個高大的男子,看樣子大概四十歲上下的年紀,他有著健碩的身材,身上穿著粗狂的黑色甲胄,甲胄的上邊還有巨大的倒刺,好像象牙那樣的巨大而又猙獰。
他的嘴角不同于巫醫那樣,長著巨大的獠牙,他的身形敦實而又厚重,整個人穿著幾乎接近著原始,腳上踏著純黑色高幫皮靴,手中拎著一整串的長鞭。
在他的身旁,是一個不高的年輕男子,大概二十歲上下的樣子,生**笑,面部滑稽,但是穿著雍容華貴,穿著黑的發亮的動物皮毛所做的袍服,將雙手背在身后此時隨著那個男子慢慢的踱步踱了進來。
一陣低吟聲傳來,聽,似乎像是大地在歌唱,喚醒這即將到來的黎明。
這歌聲如風一般!
從大帳的外邊,并排的進來的七個足蹬小白靴的女孩子,所有的女孩盡管年齡相貌等等良莠不齊,但是卻統一的穿著一樣的白色的服飾,手中捧著指頭粗細大小的蠟燭。
燭火在微風當中搖曳著,好像這里微弱的生命!
她們再進來的同時,低吟著生命的贊歌,或許這已是一種禮儀,亦或者是他們氏族的一種儀式。
在這些女孩進來的同時,至少能讓我感到渾身上下一陣一陣的輕松,她們帶有著童音稚嫩的歌聲,沖淡了大帳內部對于死亡的恐懼,同時也沖淡了我面前這名老巫醫那令人厭煩的嘈雜之聲。
女孩低聲的吟唱,一點一點的沖淡了我對于這里莫名的恐懼感,她們的到來,或許象征的是生命的悸動。
在女孩前邊的那兩個人緩緩的進來之后,那個矮小的個子的人背著雙手在那高大男子的身旁侃侃而談道:“霜狼氏族的族長,請允許我對你表達我黑狐氏族最崇高的敬意,我族世代與白狐氏族為敵,而霜狼氏族此時亦也與白狐敵對戰爭,我曾聽過一句話。當兩個本毫無關系的人,有了一個共同的敵人之后,那么他們便是朋友。“
那高大的男子,便是霜狼氏族的酋長,他有著極其發達壯碩的身材,當然還有一個牛一樣的鼻子,這樣的特征讓它看上去很是粗狂野蠻,但是他的雙眼很平靜,一點也不像是狂暴的哪一類人。
“有話便直說吧!”
他說話很簡短,在他們談話的時候,正好在我們重傷區這里呆著,就這樣,他們談話的聲音盡管不大,但是就這樣夾雜著小女孩子的歌聲與這里的慘叫聲,一點一點的傳到了我的耳中。
“你是我見過最爽快的人,我就喜歡和你們這樣的人談話。”那名黑狐氏族了有些低矮的使者,微笑道。
“可是我一點也不喜歡和你多說。”酋長道。
他淡淡笑笑,卻不生氣,道:”酋長既然如此爽快,我也不必拐彎抹角,白狐一族的公主陸菲菲,我族聽聞此時棲身于此,被其酋長之女請來,不知可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