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酒壇放到地上,然后拍拍唐峭的肩膀。
“你們兩個繼續聊,我先走了。”
說完,極不情愿地抬手結印,接著向前跨出一步,身形瞬間消失在原地。
縮地成寸,比御劍飛行更快的移動方式。這個術法哪里都好,就是有點廢靈力。
以唐峭現在的修為,施展起有點奢侈。
她遺憾地收回視線,一抬眸,發現沈漆燈也在看著司空縉離開的方向。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注視,他側頭看過來“你不會告訴他吧”
他的話題太跳躍,唐峭一時沒反應過來“什么”
“那壇談風月。”沈漆燈在唇邊豎起食指,輕輕眨了下眼睛,“這是只有我和你知道的秘密。”
唐峭微怔,隨即明白過來。
跟她來這套是吧想拉她下水,可以啊。
唐峭微微一笑,雙手背到身后,輕聲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幫你保守秘密”
沈漆燈歪了下頭“也可以這么說”
“好啊。”唐峭答應得很干脆,“不過我需要一點利息。”
沈漆燈也很干脆地答應了“可以。你要什么”
有了這句承諾,唐峭就滿意了。
“讓我想想”
她一邊摩挲下巴,一邊上下打量沈漆燈。
沈漆燈對于她的目光沒有任何不適,他一只手叉在腰間,另一只手自然地垂在身側,高挑修長的身形看起來隨性又挺拔,透出一種渾然天成的優越與張揚。
唐峭的目光順著他的下頜、脖頸、胸膛依次往下,稍作停留,最后落到他的右腰側。
那里懸著一柄劍,劍鞘漆黑,上面刻著繁復的暗銀紋路,在陽光下隱有冷光流過。
天宇開霽,號稱是天樞劍冢里最好的一柄劍,有它在,唐清歡所持有的金鱗也只能屈居第二。
不過也有一種說法是這兩柄劍其實不相上下,只是落在不同人的手里,發揮出的威力也會有所不同。除此之外,兩柄劍本身都是非常強大的,沒有高低之分。
唐峭可以不夸張地說,這兩柄劍厲不厲害,她絕對是最有發言權的人。
她看著天宇開霽,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我要這柄劍,可以嗎”
其實她倒也不是真的想要這柄劍,只是想看看沈漆燈會作何反應罷了。
當然,如果他真的愿意給,那她也會賞臉笑納。
沈漆燈聽了她的要求,神情有些意外“可以是可以,不過”他微微一頓,忽又改口“算了,給你吧。”
說著,他取下劍鞘,交給唐峭。
這么爽快
唐峭內心狐疑,謹慎地接過劍。她一手握住劍柄,一把握住劍鞘,正在細細打量,沈漆燈突然開口。
“不拔出來看看嗎”
唐峭聞言,按在劍柄上的指尖微一試探,隨即明白了他的用意。
這柄劍上有一道禁制。
若是沈漆燈自己拔劍,便無事發生。若是除他以外的人拔劍,在出鞘的那一刻,劍身就會自動發出攻擊。
這道禁制原本不難被發現,但唐峭作為一個剛入門沒幾天的弟子,是斷斷不可能察覺到這一點的。
若是她現在不拔劍,反而會顯得可疑。
怪不得答應得這么爽快,這家伙果然沒安好心
唐峭在心底冷笑一聲。她故作無知,期待地應了一聲“好啊”,然后盯著這柄劍,慢慢向外拔出劍身。
隨著劍鞘抽離,水似的寒光寸寸流瀉。劍身露出劍鞘的瞬間,一道劍光突然飛出,唐峭眼疾手快,迅速合上,將劍身收回劍鞘。
即便如此,她的拇指仍然被劃出一道細細的傷口。她輕輕一擠,一顆血珠順著傷口慢慢滲了出來。
“疼么”
耳邊突然響起沈漆燈的詢問。
唐峭抬眸看去。
沈漆燈正在興致盎然地看著她。
對上唐峭的目光,他眼神清亮,愉快地笑了“要不要包扎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