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下意識地想要大叫,想要喊出自己的信徒身份,想要呼喚那神靈的名
但是下一秒,褪色者不容置疑的推著他原本想要殺死自己的那兩把匕首,硬生生將其本已碎裂的手腕骨整個翻過來,無視了面前這惡人的慘叫聲,旋即對準了這蒙面之人露在空氣中的眼眶。
“不需要的眼睛,可以捐給有需要的人蠢貨”
過往的神明對瘋狂愚蠢又走上歧路的信徒如此厭惡的宣判。
緊接著,那人只感覺兩把匕首的刀尖一下子分別刺穿了自己的眼眶,腥臭的鮮血噴涌而出,冰冷酥麻的感覺迅速沿著傷口擴散開來信徒自己知道,那是致死的毒。
可當初卻是他親手涂抹在武器上的。
已經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劇毒在面孔上彌漫,這瀕死之人的臉上留下了道道觸目驚心的青黑色中毒血痕跡象。
但他本人已經看不見這些恐怖駭人的血痕。
當眼前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時,他的鼻尖忽然聞到了一種氣味。
那是來自自己那兩把曾經殺死過許多無辜之人的匕首上,所透出的毒藥混合了鮮血的復雜氣味。
原來,真的是甜的呀。
很奇怪,這就是這個教徒生命里的最后一個念頭了。
當看著眼前這人倒下去,不再動彈,褪色者面無表情的松開了手。
雖然她知道真正殺死對方的并不是眼部的傷勢,而是敵人武器上自己涂抹的毒藥,但是不知為什么當看到這個眼睛流血的男人倒下之后,她還是有些難以言喻的悲傷。
就好像看見自己家的小孩是如此不爭氣,走上了罪無可赦的邪路那樣痛心。
這種感覺,仿佛家里有三個娃兒,明明都是一起養大的孩子。
到頭來老大考上了重點大學,努力學習并依靠自身努力和天資成為了國家的棟梁之才。
老二成為一個普通人,沒什么大志氣和野心,但也是腳踏實地、遵紀守法的過日子。
只有最小的孩子最為極端偏激,到處搞破壞,肆意妄為,
所以最后被法律或者什么人處以應有的審判。
但是這有什么辦法呢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命運,就算是父母也無法擔保所有孩子們的道路都一定是正確無誤的。
更何況是已經沉睡了兩千年的往昔之神。
褪色者沒有辦法為所有人負責,如今的她能管好自己就很厲害了。
更何況,就算是塔尼斯特,從一開始也是反復告訴所有人“變革”
的本意那并不是希望有神明或者什么外來之力幫助身處困境者,而希望人人都要自救,在自我的努力和不放棄中才能看見那一線真正的希望。
倘若連這點基礎本意都無法領會的家伙也不配成為“變革”
的信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