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鐵與火,鮮血和死亡的氣息。
他人的生命就像是細沙,從褪色者的指間不住地流淌,死亡和失去意義的觀感徹底淹沒了她最初的感知。
直到今日,褪色者才終于回憶起來原來正常人的手,不是冰冷、帶著金屬或者結晶體、亦或者別的什么特征的啊。
鐘離是個正常人。
所以哪怕是隔著一層手套,阿褪也能察覺到那透過淺淺黑色布料所傳遞過來、屬于正常人的溫暖體溫。
那只手既沒有皮膚松弛,也沒有變成金屬和結晶,它骨肉勻稱,不會讓人一下子摸到那蒼老突兀的手骨,更沒有發生什么異常變化
可就是握住了這樣普普通通的一只手,褪色者卻突然有了種腳踏實地的感覺。
舉一個有點奇怪的例子,大概就是貓咪躺在山坡上吹著風、曬著陽光的舒服感覺吧。
那只流浪了許久的貓,覺得自己終于可以停下來安心地打個盹了。
第一天早上,褪色者很晚才起來因為昨晚一個人嗨了大半夜,想要約自己的新男友出去吃個午飯結果推開門就發現門口底下塞著一張便簽。
便簽當然是鐘離寫的。
他說他今天一大早發現褪色者沒起床,就自行去飲茶賞鳥了,打算中午跟愛鳥的朋友們喝完茶再回來。
褪色者小心翼翼地把便簽收起來,美滋滋地抱怨著“害,這人出門就算了,怎么還跟我報備行程了煩不煩啊。”
突然,她臉色一變,掏出便簽再次查看了幾次,頓時又惱怒起來。
“他竟然去欣賞別的小鳥了豈有此理”
我還沒法滿足你這個遛鳥愛好者嗎
趴在小窩里的毛毛生無可戀地看著褪色者關上門,然后從院子的另一側的窗戶化作一只藍綠色的、略顯圓潤的漂亮鳥球球飛出去了。
“毛毛,廚房里有飯,你中午自己吃吧”
唉,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古人誠不欺我。
小骨龍悲傷地搖搖頭。
劉博士是璃月賞玩鳥雀圈子里的一位大佬,此人在年輕時曾經親自走過提瓦特大陸的七國,前往了許多人煙稀少的地方,就為了探尋當地特有的禽類品種,將它們的習性、喜好等信息盡數記錄下來。同時他也積極參與瀕危鳥類的保護和繁殖工作。
然而在一次爬山中,他因為遭遇了意外的暴風雨而體力耗盡,不慎摔斷了一條腿等被人救下來時,那條腿已經完全壞死了。
自
那以后,劉博士再也沒法親自前往險要之地冒險,長衫底下的腿也換成了機械義肢,但一般不熟悉的人都看不出來這點。
因為劉博士是個依舊熱情洋溢的愛鳥專家。
他退出冒險圈子后,不僅出了好幾本關于野外生存的書籍作品,也推出了自己關于鳥類紀錄大全的一生心血,得到業界內外的一致好評。
也正因為那些作品,他被璃月大學的冒險系和考古系聯合特聘為客座教授,每個月去上兩節課。
熟人與朋友們敬重他的這份學識和數十年對于鳥類熱愛的不變初心,都叫他“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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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博士前段時間想去稻妻考察當地群島特有的海鳥品種來著,結果船只開到海上了,大家被通天徹地的雷暴攔住,才明白雷電將軍不歡迎外國人。
在海上掙扎了大半個月后,努力無效。眾人只好悻悻然地返回璃月,結果還沒上岸就聽說帝君沒了
傷心的帝君廚們包括劉博士都大病一場,最近這段時間才慢慢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