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對棱游的愛玩鬧品性了解,他早已看穿了這場多半是惡作劇的本質,連同剛才把自己撞翻在地的古怪行為全都一定是對自己今夜突然造訪的報復和不滿。
唉。
想到這里,摩拉克斯幽幽地嘆了口氣,自顧自地嘆息起來。
“棱游,這些時日你總抱怨我時常走神,對諸多事務不再上心。事實上,就連歸終、若陀他們也有類似感想”
“我對此同樣苦惱不已,時常反思這是否為某種罕見病癥。但思來想去,卻總是抓不住那病根的源頭到底為何。”
“所以,我今日下午便去拜訪了
幾位醫者,仙人與凡人都有。”
這么低聲述說著,摩拉克斯的思考再次回到了今日下午,回到了那幾位陸續拜訪的醫生得出的結論上。
當然,在前往璃月拜訪凡間醫者時,他還是明智地換了個平平無奇的凡人馬甲去診斷的。
“心思積郁,患憂之苦是什么拖累了你的神識,帝君”
“依我看,不像是磨損,更像是人為的念頭過重。”
“或許這位先生你該休息一段時日,遠離此地,再觀察此類癥狀是否有所好轉。”
但所有的診斷,所有試探或者委婉的話語,都濃縮凝結為最后一位凡人醫者那爽朗又見多識廣的笑容面龐上。
“依老夫之見,你這是心病小伙子,你怕是有心上人了吧”
心上人。
摩拉克斯在過往數千年里,從來沒有想象過這個柔軟又溫情的詞語有朝一日會與自己有所牽扯,正好比他從來沒有想過某個稱兄道弟了上千年的好哥們其實是女兒身。
是的,雖然先前在第一眼將那白色布條錯認為繃帶,但到底是跟幾個好姐妹相處過上千年的魔神,很多事情和物品用途他早已知曉,只是有時候一時半會沒有及時聯想到罷了。
摩拉克斯是如此堅信著自己將如磐巖般歷經千劫而巍然不動,卻不知從何時起,忘記了周遭的一切都是在變化的。
局勢會變,人心會變,就連他自己同樣會變。
所以,就算是他這樣的人,也會有得“相思病”的這一天啊
“棱游。”他的唇齒間呼出這個名字,就像是要呼出一段不為人知但又甜蜜中夾雜著幾分痛苦的心事,“其實,我對你”
他那后半句話語低沉得幾不可察,聽得讓人心急如焚。
尤其是裝睡的褪色者。
更是急得恨不得跳起來搖晃對方衣領,好讓這哥們說出后續的話語。
大點聲拿出你平時在公眾面前演講的氣勢和音量來,怎么什么都聽不見
其實她先前那十幾秒確實昏睡了一下,但后面稍微清醒過來,就發現自己打鼾之余還能聽某人的心事獨白以及八卦,頓時美滋滋地繼續裝睡下去。
可怎么這事兒就跟她有關了摩拉克斯,你小子到底對我怎么我欠你摩拉了
她等了好久,枕頭先生都不再說話了。
褪色者只好悄悄地睜開眼睛一條縫,結果發現摩拉克斯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原地,默默地看著自己。
“嘿嘿。”
被人發現偷聽,褪色者也不臉紅,摸摸后腦勺就爬起來,令摩拉克斯那飽受壓迫的大腿頓時為之一輕。
“你都聽到了多少”摩拉克斯問。
“從你發神經的去看病開始聽的咯。”褪色者不假思索。
巖神眼眸微微垂下,那就幾乎是全部的內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