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發少女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驚呼大喊“有刺客”的沖動,因為她看清楚了面前的這個嚇人家伙到底是誰。
“你不是回自己的帳篷去休息了嗎”
刻晴不自覺地有些抱怨,并未注意到這種少女嗔怒的情緒已經許久未出現在她與他人的人際交往之中。
不知何時出現在這座首領所在的主帳上方的褪色者整個人順著粗糙的帆布慢慢滑下來,像是一條晾曬在黑夜里的咸魚,又好像躺平的貓咪,只見這人以一種非常正常平靜的口吻回答道“睡夠了,而且我在睡前,你不是有話想問我嗎”
“那個算了,沒什么。”刻晴將臉扭開,決定不去追問那些已經墮落成黑泥怪物的仙人們的結局。
進山的褪色者好胳膊好腿地回來并且站在自己面前,就已經說明了答案。
少女抬頭看看自己的帳篷頂端,按道理來說,一個大活人躺在上面,帳篷頂部的布料應該會變形乃至凹陷但阿褪居然沒有造成這點影響。
這到底說明這個外鄉人身輕如風,還是說明對方是一只貓的本質呢
刻晴胡亂地思考著,難得且奢侈地任由自己忙碌多日的腦子放空片刻。
褪色者見她發呆,只好自顧自地撓撓頭“沒啥事的話我就回去繼續睡了。”
“等等。”
刻晴叫住她,阿褪疑惑地回頭,用眼神示意她有話快說。
紫發少女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跟她傾訴起來“你知道嗎,我曾是璃月的七星之一就是國家政府的最高層官員之一。”
褪色者聽得莫名其妙“你在跟我炫耀以前的光輝史”
“不是聽我說”刻晴有點惱怒,但還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作為七星之一,我曾經對于璃月那與神同行近乎四千年的歷史感到疑惑,甚至是質疑我當然知道諸位仙神庇護我們,祂們的恩德與慈悲我們不會忘記,也意識到了凡人的畢生努力在神的眼中也許不過是螻蟻的無用功”
“所以,那個時候的我,那樣不成熟且稚嫩的我,一心想要追逐名為人治的時代。”
“我無比渴求地想要向撫養璃月成長的那些神明與仙人所證明祂們的孩子,璃月人,已經長大了。”
說到這里,她停頓了好幾秒,旋即痛苦地閉上眼睛,口中呢喃。
“但我想要的那個理想新社會絕對不是如今這樣民不聊生尸橫遍野的人治時代”
褪色者聽得一知半解,但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老老實實地閉嘴當一個情感垃圾桶就絕對沒錯了。
誰知刻晴下一刻睜開眼,眼眸中泛起某種阿褪難以理解的神采,只見少女輕聲說道“阿褪你很像我認識的一位神明。”
年幼的少女在距離災變之日尚且遙遠無
比的童年時,也曾被家人帶去過那香火鼎盛的仙人廟宇里上香,也去過英烈公園里瞻仰著神像她凝視著它們,就如同凝視著如今的眼前人。
過往那些本以為早就遺忘的童年記憶浮現在面前,石像模糊而悲憫的五官面龐,漸漸與眼前這位扎著頭巾、眼纏布條的流浪者相符合。
不管這種既視感到底是不是錯覺,一時間,刻晴熱淚盈眶。
“塔尼斯特傳說中已經失蹤的變革之神。您真的很像祂。”
緊接著,刻晴抓住了一臉茫然無措的褪色者的雙手,用著前所未有的痛苦與意志克制住自己的情感,以最絕對的理智和判斷發出了自己唯一的懇求。
“懇請您去結束那位巖神的痛苦吧”
墮化的風神隕落足有一年,北邊的幸存者也陸續有人南下,其中就有人主動告知了璃月方面的幸存者北方當地的黑泥怪物大量減少,黑泥對陸地的整體吞噬進度也被迫降低了不少就仿佛末日的陣營忽然失去了蒙德這個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