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讓我咬回來,那樁事咱們便清了。”
舒筠杏眼微朦,聽得一愣一愣的,“好像有些道理哦”
話落,她便如脫兔般,從他懷里掙出,可惜她并未穿鞋,襦裙又長,小腳丫踩在裙底,只見襦裙往下滑落,她整個人也往前方栽去。
裴鉞來不及取笑她,見她一頭往屏風撞去,飛快起身掠過,一面拉住她胳膊,一面伸手去扶她,她栽得太快,裴鉞也來不及思索,手掌就這么鉗住了她腋下,襦裙已被扯下一大片,露出殷紅碎花的小衣,裴鉞雖無意冒犯她,卻因那手掌過于寬大,這么一托幾乎已握住半個。
舒筠更是慣性所致,整個胸脯全部撞在他胳膊上。
掌心的炙熱透過薄薄的紗衣竄至她面頰,舒筠又羞又惱,已無地自容。
裴鉞扶穩她后,飛快抽回手,他定力太好,臉色幾乎無任何變化,舒筠羞于見人,扯起那松松垮垮的襦裙,逃也似的躲去屏風后,她拽著裙子蓋住整個燒紅的面頰,氣得哭起來。
燭火搖曳,兩道身影交織投在屏風,裴鉞聽得她嚶嚶懊惱,也略生尷尬,
“是朕的過錯,不該逗你。”
嗓音明顯要暗啞幾分。
舒筠捂著熱浪騰騰的臉,從沒有這般丟人過,這還不如讓他咬回去呢。
臉燙,那被他握過之處更燙,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
越想越羞惱,綿綿的泣聲被屏風一隔,越發添了幾分悱惻,裴鉞聽得格外不自在。
他自然知道她因何而氣惱,垂眸看了一眼那片手掌,那一股顫麻縈在掌心久久揮之不去。
軟的不可思議,他從不知女孩子那處會如此柔軟。
倒顯得欺負了她似的。
裴鉞撫了撫額,思索片刻,語氣堅定,
“筠筠,你知道朕的心意,你還在猶豫什么呢”
舒筠聽得心尖一顫,假裝聽不懂他的話,她拭了拭眼淚,將紛亂的衣裳稍稍整理些,也不肯出去見他,便隔著屏風問他道,
“那陛下還要咬回來嗎”她嗓音又黏又糯,像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糖絲。
明著是問,實則是暗示他,可以兩清了。
裴鉞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
這個笨丫頭總是能極聰明又委婉的拒絕他。
溫湯里的熱浪依然源源不斷往外冒,屏風內外被染上一片潮氣。
他眼神沉沉盯著她的影子,語氣幽黯,
“是朕哪里不好嗎”
襦裙從她掌心滑落,她轉過身來,隔著屏風看著那張輪廓分明的俊臉,些許是有了一層絹紗做擋,她方敢直面他。
他的眼更加深邃了,好像有些難過。
舒筠心頭一軟,“不是的”
趁著機會,便將在胸口滾過無數次的念頭,脫口而出,“陛下哪兒哪兒都好,只是我不能入宮,也不想入宮,我家里只我一個女兒,我不能離開我爹娘。”她語氣嬌脆。
印象里姑姑舒太妃自入宮后,只有年輕時回過一趟舒家,那皇宮與牢籠又有何區別,她爹娘除了她再無子嗣,她若去了皇宮,爹娘怎么辦。
更何況,她一點都不想入宮。
一想到與那么多女人爭搶一個男人,她還不如死了。
裴鉞想起她家里的情形,倒也能理解,回想起未表明身份前,她在他面前肆無忌憚,嬌嗔可愛,她拒絕的大約是他這層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