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身體的紓解,他更期望能守住舒筠對他的那份信賴。
太上皇質問他喜歡舒筠什么,也不明白他在遲疑什么。
他并非在遲疑,他只是在享受,享受與喜歡女子的相處,至于喜歡什么,或許是自小生活在皇宮,見慣了爾虞我詐,勾心斗角,舒筠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天真爛漫,毫無城府,毫無目的,便成了他的一片凈土。
至于昨日舒筠問他,他不可能一輩子守著她呀。
他想,也不是不可能。
裴鉞出現后,舒筠并不能專心采花,采了一會兒裝得差不多就行了。
她下來時,裙角不小心掛在了樹枝,被撕開一條口子,舒筠沒當回事,裴鉞卻在心里琢磨,得給他的女孩置辦些行頭才行。
怎么哄著她收下倒成了難題。
二人進了殿內,宮人上前伺候二人凈手,舒筠引著裴鉞去東窗下喝茶,她親自給他斟了一杯碧螺春,“也不知陛下平日愛喝什么茶,我這兒只有碧螺春,您將就喝些。”
舒筠本是一句客氣的話,落在裴鉞耳朵里卻有別樣的意味,
“筠筠開始打聽朕的喜好了”他喝了一口將茶盞置了下來。
舒筠面色騰得一下泛紅,不過她生生忍住,“陛下,無論誰來我皆是這句話。”
裴鉞好像有意無意引導她往那方面想。
舒筠暗恨自己多嘴。
裴鉞笑了笑,適可而止,轉而問起了上午的事,
“朕本是要急著回京,只是想起上午”他語氣稍稍停頓,深深望著她,“朕怕你不高興。”
那么多女人圍著他,舒筠卻是頭也不抬,他怕她心里不好受。
舒筠滿臉疑惑望著他,“我為什么不高興”
裴鉞淡聲道,“你不是不希望朕娶別的女子么”
舒筠無言,他這么說好像顯得兩個人已經有什么似的,“我沒有。”舒筠實事求是道。
可惜無論她怎么說,都像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最后她懊惱地嘟囔一聲,干脆隨裴鉞怎么想。
裴鉞是有些失望的,他倒是喜歡舒筠能跟他鬧鬧脾氣,至少說明她在乎他。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舒筠忽然冒出個念頭,轉而試探他道,
“陛下,今日在座的姑娘,無論才情家世相貌皆極是出眾,您就真的沒有想法嗎”
換做別人,定以為心儀女子是在吃醋。
但裴鉞一眼看穿舒筠的心思,他眼神變得銳利了幾分,
“你盼望著朕喜歡別人,然后將你丟開”
舒筠被戳中心事怪不好意思的,她害羞地低下頭。
這姑娘就是這樣憨,連干壞事都沒底氣,就像個紙老虎,戳一戳就破了。
他卻是很喜歡。
裴鉞也不惱,伸出手刮了刮她挺翹的鼻梁,“你與其想這些有的沒的,還不如用功讀讀書,畫些畫。”
舒筠卻是惱了,側身躲開他的手,身子往圈椅里一挪,揚起丹唇,“您喜歡滿腹詩書的女子,去乾坤殿尋便是了,何苦來折騰我,我就不愛讀書,我這輩子都不愛讀書,我懶懶散散慣了,誰也甭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