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筠嬌軀僵如石膏,總算明白自己犯下何等滔天大禍,她如迷途小鹿,眼神亂撞,只氣吁吁求饒,
“陛下,我錯了,您饒了我吧。”明明是哀求之色,眉眼卻生動至極,嬌艷嫵媚,勾人得很。
她不求饒還好,一求饒裴鉞更想了。
這小妮子定是他的劫數,他竟拿她一點法子也沒有。
裴鉞到底還殘存幾分理智,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很快松開了她,單膝屈起靠在羅漢床上,閉目平復。
舒筠慢騰騰爬起來,縮到角落里,將包袱抱在懷里尋求一絲安全感,偷偷瞄了他幾眼,趁著他闔目又往那處一脧,發燙似的挪開。
裴鉞察覺她的小動作,看了她一眼,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小眼神偶爾往梁上瞅,又時而低下眸,虎頭虎腦的樣子。
裴鉞心累。
二人好一會都沒吭聲。
宮人聽到里面動靜,慌忙躬身進來將碎片收拾干凈,又重新奉了茶水過來。
裴鉞喉干舌燥,擒著一杯茶猛地喝了一口,幸在宮人還算靈敏,沏的茶并不熱,勉勉強強緩解了裴鉞體內的躁意。
為了轉移話題,他往舒筠抱著的包袱示意了下,
“這是什么”
“哦。”舒筠意識被拉回來,連忙將包袱解開,全部塞給他眼前,“這是我給陛下做的衣裳。”
裴鉞隨意翻開,上面疊著兩套中衣,重新做了一件褂子,底下則是一些襪子汗巾,還有胯褲之類。
舒筠見他視線一動不動,也伸著脖子瞅了一眼,這下好了,就瞅到自己一時腦抽做的幾條胯褲,登時面紅耳赤,惶惶四望恨不得尋個地兒鉆進去。
裴鉞心里那點子邪火莫名就消了,這姑娘真是太好哄,三言兩語就哄得她給他做些事。
他慢慢將包袱給合上,問,“要不要試一試”
舒筠這回倒是學聰明了,連連擺手,“不不不,”嘟咽了一下口水,“應該合適的。”她盡量把尺寸往大了做,大差不差吧,她心里這樣想。
裴鉞笑了笑,招來小內使,將衣物收進去,吩咐人傳膳。
都是舒筠愛吃的菜,午膳結束后,裴鉞想留舒筠歇一會兒,舒筠擔心自己覬覦他的美色,再做出什么糊涂事,忙不迭告退。
日子進入寒冬,天地飄起綿綿小雪,蘇氏因幾位太醫聯手醫治,今年反而比往年要好,由丫鬟攙著站在窗下賞雪,舒筠擔心她頭風發作,無論如何不許她去吹風。
上個月舒靈順順利利出嫁柳家,到了年底,淮陽王府派人催妝,想盡早讓舒芝與裴江成完婚,舒家自然是樂意的,兩廂約定十二月十八迎親。
蘇朝山得任僉都御史,效果是顯著的,大老爺對三房客氣許多,也不許府上任何下人怠慢三房,三房境遇明顯改善。老太太自被大老爺治過后,再是不敢作妖,雖不輕易給舒筠笑臉,卻也絕不敢再惡言相向。
至于二房可就慘了,主母被扔去尼姑庵,家里亂了套,二老爺日日膩歪在姨娘床上,醉生夢死,舒謙尚且還能照常進學,舒讓便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月有半月不在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