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這屋頂不垮塌,以這些尋常百姓的身手,進了屋,別說救人,自己說不定都出不來,那漢子倒是勇氣可嘉。
這時有人拿來了梯子,一個身材精瘦的醫館學徒擼起袖子正要上前,被蕭暥一把攔住。
就在這時,一陣大風刮過帶起飛沙走石,那破屋似乎跟著晃了晃,眾人又發出一陣緊張的呼聲。
他就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飛身躍上破屋的房檐。
他的身體本來就輕,加上重病后,更是沒什么份量。整個人在風中如同一片凌空飛旋的柳葉般,輕輕落下屋頂,然后從那個窟窿里躍進了屋子。
屋內一片昏暗,木頭燒焦的煙火氣嗆得他嗓子疼。
好在他身手敏捷,目力又好,很快就發現了堵死的門前扒著一個瘦弱的男孩,正無助地邊哭邊磕著門。
渾然不覺頭頂上一根燒斷的橫梁正搖搖欲墜,就在這時,咔一下塌了。
蕭暥眼疾手快,飛身躍起,一把抱起他孩子,隨即橫梁帶著一堆磚瓦碎石嘩啦地垮了下來。蕭暥甚至感到腳下的地似乎跟著晃了晃。
不好,這破屋頃刻間就要翻了
他聽到外面的人群也發出的驚呼和尖叫。
再不走,他們都要埋在下面了
他抱著那孩子剛要飛身掠出窟窿,忽然,寂靜中他聽到一聲嬌嗲的叫聲。
這聲音極像人聲,好像還是嬰兒
他一詫,隨即眼角就掠到一團毛茸茸的東西。
他想都不想,騰出手一撈,隨即就帶著那東西和小男孩躍出了廢屋。
他們前腳剛剛落地,就聽到背后轟地一聲巨響,地面似乎都跟著震了震。
那歪歪斜斜的屋子徹底終于倒塌了,騰起漫天煙塵。
他跟那孩子以及那團毛茸茸的東西頓時都成了粉塵人。
蕭暥把那孩子帶到了醫館,紀夫子立刻給他查看了一遍,吩咐學徒帶他去洗個臉。
“這孩子沒事兒,你也讓我看看。”紀夫子道。
蕭暥趕緊道,“我沒事。”
他是心虛,就怕紀夫子也讓他洗臉,他臉上的妝容已經毀得七七八八了吧,全靠這一臉粉塵掩護著。
他趕緊把那團毛茸茸的東西掏出來,問“它沒事吧”
紀夫子無語。
那是一只灰色的貓,看上去還是只小奶貓,像一團棉花,一手就能握住。
“你倒好,不但救人,還救貓。”紀夫子沒好氣道。
蕭暥用手指騷了騷小貓的肚皮,那小東西靈活地一個翻身抱住他的手指就要舔。
紀夫子看了看,“沒事兒,洗洗干凈是只好貓,能拿耗子。”
蕭暥
旁邊一個學徒道,“那孩子剛才莫不是追這只貓,才進了那棟屋子這貓躥得賊溜著,我們還以為是黃鼠狼。”
這時那孩子已經洗干凈了臉被帶出來了,紀夫子對學徒道,“打聽一下是誰家的孩子,太頑劣了,送回去給看好了,敢別再跑出來惹事就捆起來。”
那小男孩看了一眼這兇巴巴的老頭嚇得直往蕭暥后縮。
蕭暥道“不用了,我知道是誰家的,我送他回去。”
因為這熊孩子他見過不是別人,就是城外那個賣竹馬的小姑娘的弟弟
蕭暥扶額,當時在客棧初見,看起來很靦腆的一個小男孩,居然那么頑皮。
蕭暥問“你姐姐在城外的福源客棧等你,你知道嗎”
熊孩子搖頭“我我就是來找貓。”
蕭暥愕然“你這幾天都在城里找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