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瑄臉色慘白地趕緊擼起他的衣袖,只見那藤蔓狀的繡紋已經爬上了他的手腕,雪白的皮膚上映著嫣緋色的繡紋,妖治地觸目驚心,并且還在繼續沿著他手肘往上生長蔓延。而他臉頰上的花紋就像呼應著般已經延伸到了脖頸。
魏瑄急切地探手撥開他的衣領,就見到花枝的末端已經伸展到了鎖骨,一朵殷紅的花蕊探下來伸向他光潔勻實的胸膛,就像心口一點朱砂痣。
這畫面原本旖旎美妙,卻在此時染上了無法言喻的詭異和恐怖。
魏瑄悚然心驚,隨即就要彎下腰去解開他的褲腿。
蕭暥止住了他,淡聲道,“不用看了。”
他知道此刻從自己的手指、腳尖和額角開始生長出這種花王身上的繡紋,慢慢向全身蔓延。
那藤蔓所過之處皮膚隱隱刺痛地如被灼燒,就像是有人在拿著針在給他刺青。也不知道等這鬼東西遍布了他全身以后會發生什么事。
但是現在他沒工夫考慮這個了。他聽到了寂靜的地宮里傳來了隱約的腳步聲。
聽腳步聲人數還不少。那是賀紫湄派來除掉他們的五十個明華宗弟子。
蕭暥約莫一算,他們現在只余下十來個人,除去蘇鈺和三名玄門弟子都不會武藝,真正能戰斗的也就十個人,且已經都疲憊不堪。更不用說他自己現在渾身像是被這繡紋炙烤著,發著高燒一般難受。
蕭暥當機立斷道,“滅火把,躲起來。”
地宮里到處都是魔花枯萎的藤蔓,找個地方藏身并不是難事。
很快,地宮的門打開了,一群面色不善的明華宗弟子氣勢洶洶地進來。
一個青面大漢似乎是領頭的,大手一揮,“給我搜”
蕭暥心道不好,這架勢是要滅口了。
他一邊攏住小魏瑄的肩膀,退進黑暗里。只覺得那孩子渾身僵冷,怎么了小魏瑄被嚇傻了
魏瑄心神一脫,正是火急火燎地進入靈犀宮,急問,“蒼青,你都看到了,怎么辦那個花王的咒術怎么解除”
蒼青艱難道,“我剛才一直在查解除的方法,也問過了謝先生,這是邪神的咒術,解除不了。花王是屬于邪神的,蕭將軍一劍斬除了花王,只能用自己代替,成為祭品,獻給邪神。”
魏瑄急道,“成為祭品會怎么樣”
蒼青道,“千人血祭召喚邪神,就是要在子時到丑時之間,湊齊千人之命,并把祭品獻祭于祭壇之上,邪神就會取走他的性命。”
魏瑄道,“那么他若現在就離開擷芳閣離開大梁呢”
蒼青眼中明顯寫著他會嗎
然后嘆了口氣道,“魏瑄,沒用的,他身上的繡紋是花王的印記,就算他走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脫,只不過”
魏瑄急切問,“不過什么”
“謝先生說,只要他不在祭壇的方位,不在擷芳閣,明華宗那些人的千人血祭可能就成不了。所以,謝先生的意思,還是要讓他盡快離開擷芳閣。”
魏瑄心中一寒,神色黯淡道,“所以,在玄首的眼中,只有天下蒼生嗎”
只要讓蕭暥離開擷芳閣,千人血祭就不能成功,可他費盡心力賭上性命阻止蝕火焚城,到頭來他是為了天下蒼生,是可以被犧牲掉的
魏瑄心里大慟。一咬牙轉身就走。
“等等,還有件事,謝先生還說讓你想辦法,取一點他的血,先生有用處。”
魏瑄一愕,“取血你們既不能救他,為何還要傷他”
邪神把他當成祭品,謝玄首還要取他的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