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暥帶著他們翻山越嶺,到了午后,方才在竹林間找了片一片空地修整。
午飯依舊是干糧,吃完后,蕭暥靠在巖石上一邊叼著根草莖琢磨著地圖,一邊讓士兵們去砍伐竹子。
云越坐在榻身旁,面有憂色地看了一會兒,問道“主公,爬山越嶺,將士們多有疲憊,如果到了平稷城下,守軍早有準備,以逸待勞怎么辦”
“誰說我們要去平稷城”蕭暥抬頭眨著眼睛道。
云越懵然不去平稷城
“主公不是要去平稷城劫軍糧嗎”
“不,我們不去。”蕭暥眼睛彎彎,恐怕平稷城的守將正在飛虎峽口埋伏了重兵等著迎接他們。
“不去平稷城那我們進山做什么”云越更為不解了。
蕭暥用草莖點了點輿圖上,“翻過巨野山脈,可去的地方就多了,北可達武平,西通安夷,東抵瀚海,深入幽州腹地。”
云越倒吸了一口冷氣,“我們只有八百人,深入幽州腹地。那豈不是自投羅網”
這也太冒險了罷
“莫非主公要趁現今北宮梁大軍開往涿鹿,幽州腹地空虛之際,襲取幽州”
蕭暥眼梢微微一挑。
看到他這個表情,云越就知道猜中了
“可是我們只有八百人,攻下城池也守不住啊”
“誰說我們要守住”蕭暥眨眨眼,此舉就是要把敵軍調動起來,掌握戰場的主動權。同時破壞敵軍后方大本營,先發制人,擾亂他們的戰略布局。
但是還有個問題。
云越面有憂色“巨野山脈山高林密,只有那一條通往平稷城的商旅小道勉強可行,我們不走那條小道,恐怕都出了不這莽莽群山中啊。”
蕭暥知道確實如此,以前他曾經和幾個驢友一起去爬山探險,崇山峻嶺,峽谷深溝,懸崖峭壁,有時候手腳并用才能攀上巖石,對體力和意志力都是極大的考驗。說不定還會迷失在山中。
更何況這巨野山脈莽莽蒼蒼、連綿起伏,等將士們好不容易翻出山,恐怕早就筋疲力盡了,哪里還有力氣打仗
所以當然不能夠爬山了。
“我們走水路”蕭暥道。
山中有山澗,不深,但很寬。他讓士兵砍伐竹子,扎幾十個竹排。沿著山澗漂流而下。既能讓士兵休息,又不耽誤行軍。
也是多虧謝映之親手繪制的山川地形圖,連山中哪里有溝澗,通往何處水源都詳細地標注了。而這條山澗的下游就通汐水。沿著汐水而下,就進入了幽州腹地。
蕭暥搓著爪子,又要大干一場了嗷
長廣郡,郡府大堂。
魏西陵展開信,臉色越來越冷。
看得旁邊的寧濟忐忑不安,試探問“主公,寫了什么啊”
信紙上龍飛鳳舞地寫著我去打個野
簡單地說,又跑了
不過,這次至少是走到了半途才跑了,所以,相比以前,他還有點進步了
魏西陵收起信,劍眉緊蹙,才帶了八百人就深入敵境,這狐貍越來越膽大妄為了,這回再被他抓到,絕不輕饒
漠北,入夜
大帳中,敖登正喝得半醉,他迷迷糊糊地晃了晃已經空了的酒壺,“來人來人”
一個女奴趕緊上前斟滿酒壺,正要收拾一片狼藉的桌面,卻被敖登一把揪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