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夯土松軟,不比磚石,即使修復了,北軍用沖車一撞,又要垮塌。
蕭暥抬頭望著漫天的風雪,忽然有了個想法。
“取水來”
云越立即率士兵鑿冰取水,依照蕭暥的意思,每一層夯土上都澆透了水。
從午后到夜里,風雪交加,蕭暥也不休息,指揮將士們頂風冒雪地筑墻,再層層澆水。
北風呼嘯,刮在臉上宛如刀割。
云越看著蕭暥蒼白失血的唇,道“主公,風雪太甚,你還是進帳休息罷。”
“我無事,”蕭暥在冰天雪地中咬牙道,城垣尚未筑好,讓他如何休息。
等到暴風雪一停,左襲很可能又會發動新一輪的進攻。必須在此之前將城筑好。
一夜猛烈的朔風。
浸透夯土層的水已經結成了堅冰,將夯土凍得結結實實。
等到天明,暴風雪漸小,左襲再次揮師而來的時候,一座堅固的冰城赫然橫亙在眼前休說是沖車,連攻城云梯都無處搭置。
左襲望著那巍峨又光滑的墻面,只能望之興嘆。
廣衍城內,郡府大堂
聽完了左襲的回報,北宮達滿面陰霾,“現今一夜風雪,讓蕭暥鑄起一座堅不可摧的冰城,如之奈何”
左襲面色森冷,一言不發。
北宮達又轉向鐘緯。
鐘緯想了想,上前道“蕭暥大營一時既不可破,我們可繞過其大營,輕裝疾進奔襲高邑、平縣,切斷其糧道”
斷其糧道,困死蕭暥
雪一連下了五天,中軍大帳外,冰凍三尺,積雪沒脛。
大帳里雖然燒著火盆,但也感覺不到什么暖意。
云越進帳的時候就見蕭暥正坐在案前,一言不發地看著輿圖,他便輕手輕腳地將朝食置于案上。但還是被蕭暥察覺到了。
“云越,營中存糧還夠吃幾天”
“五天”云越道,
蕭暥的眉頭又微微蹙緊了些。
五天,從上都到廣衍都需要七天,未必能撐到魏西陵回兵。
而且,即使魏西陵回兵,廣衍城高墻固,北宮達主力未損,面臨的也將是一場攻堅戰,一場惡戰。一切又會回到最初的原點上。
局勢對他還真是不利啊。
“云越,從今天起,每人每天只吃兩頓。一頓干,一頓稀。”
這樣還可以堅持十天,等到魏西陵兵到。其他的事,再慢慢籌劃。
“喏”
“朝食撤去。本將也不能例外。”
“可是主公,你身體”
“這是軍令。”
云越咬了咬唇“喏”
然后不情不愿地撤去了早點。走到帳門前,又忍不住回頭擔心地看向蕭暥清瘦的身形。
見蕭暥已經復在案前坐下,看著輿圖繼續蹙眉凝思,只好一聲不吭地掀開帳簾出去了。
中午,蕭暥喝了幾口稀粥,見粥里有云越悄悄給他多加的山雉肉,于是擱下了碗。
如今減少了將士們半日的口糧,長此以往,哪有力氣打仗。更何況面對的還是左襲養精蓄銳的虎狼之師。
想到這里,蕭暥愁眉緊鎖,連那一碗稀粥都喝不下去。
必須想個辦法,突破這僵局
片刻后,云越無奈地端著粥飯退出大帳。剛一出帳就被人叫住了。
“云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