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進去殺”赫連因一聲令下。
忽然無數黑影從四面八方掩殺過來。
夜半,朝戈聽到營中有動靜,立即警覺地起身,拔出佩刀,挑開一點點帳幕往外看去。
就見慘白的月光照著雪地,無數穿著赤袍赤甲的士兵蜂擁而來,月光下,他們面目猙獰,狀如惡鬼,撲面而來的腥臭味讓人作嘔。
她倒吸一口冷氣,緊接著,帳門被一把掀開。
朝戈迅速閃身帳后,不假思索地一刀劈下。
一顆帶血的頭顱咕嚕嚕地滾落在地。
那是一張猙獰的臉,肌肉翻起,眼珠爆凸,不斷有腥臭的黏液從那家伙的嘴角流下,失去頭顱的身體尤自在地上蹣跚爬行,拖出更多的黏液。
看來這些紅甲的士兵都是所謂的蒼炎軍
緊接著,她心中猛地一沉。北小王不知道欒琪現在怎么樣了
但是外面都是蒼炎軍,她這樣貿然出去必然會被擒。
于是她心一橫,伸手扒下那蒼炎士兵的盔甲穿上,混出帳外。
大帳外,一片刀光火影,北狄士兵節節敗退,黑壓壓的蒼炎軍如潮水般漫卷而來。
赫連因一馬當先,舉起欒琪的佩刀道“北小王已經被擒,投降不殺”
“老子寧死也不變成那種東西”一名北狄戰士狂吼道。
赫連因暴怒,他剛剛轉頭看去,就在這時,一支羽箭迎面破風而來,正中赫連因左眼
“啊”赫連因痛呼一聲,捂著左眼,從馬背上栽落下來。局面一時混亂。
朝戈利落地翻身上馬,“我是逐日部首領朝戈,跟我走”
紛亂的北狄士兵忽然找到了主心骨。
趁著赫連因受傷墜馬,朝戈率領余部殺出了重圍。
次日清早,朝陽照著起伏的雪原草坡。
朝戈清點了一下,此番從王庭跟她逃出來的部眾只有五千余人。也就是說駐扎王庭的數萬精銳騎兵和蒲陸、車師、單桓三部的十多萬部眾都已經落入赫連因之手。
“首領,我們接下來我們怎么辦”她的鷹衛長阿依扎問。
朝戈道“先去青羊部我的舅舅那里,然后聯系漠北各部首領,通知赫連因已經叛亂,讓他們防范赫連因,之后我們再設法聯系上大單于。”
將軍府,春日爛漫,陽光灼眼,庭院里花木葳蕤。
亭子里鋪著席,席上擺放桌案,憑幾,一壺小酒和一碟蘭花豆。
清早,蕭暥洗完澡,只穿了一件純白的絲袍,散著帶著水汽的長發,在涼亭里吹著小風看話本。
阿迦羅挑完水,提著桶,拿著澆花的瓢走到庭院里,微風拂面,隱隱吹來一縷淡淡的蕪蘭香,陽光下氤濕的烏發映著雪白的容顏。
阿迦羅頓時看得怔住了。
以前他只知道蕭暥野性彪悍,像一只皮毛漂亮的狐貍。
可是此刻,那如春風般的容顏融入了晨光中。他慵懶地靠在憑幾上,敞開的衣襟里肌膚瑩白潤澤,散發著淡淡的水色光華。仿佛一座溫潤剔透的玉雕,皎潔清寧,恍若天神。
一只白蝴蝶輕輕地圍繞著他翻飛,花神
這一刻,阿迦羅只覺得神魂都被奪走了。
察覺到身后滾燙的注視,蕭暥忽然回過頭,手忙腳亂間話本就從膝蓋上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