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黃銅望遠鏡在城磚上摔得粉碎,飛濺的鏡片折射出保羅鐵青的面容。
“把布萊德利帶上來!”他的聲音像是結了冰。
片刻后,不明所以的布萊德利大公被兩名衛兵押上城墻。
這個老貴族踉蹌著站穩,渾濁的眼中滿是困惑:“格萊曼大人,這是……?”
“我倒想問問你,是不是你兒子干的好事?”
保羅一把揪住大公的衣領,將他拖到城墻邊,指著南方大吼道:“為何獸人全軍轉向石橋鎮了!”
布萊德利的臉色瞬間慘白:“不可能……阿巴爾明明相信了那封信上的內容,阿科斯塔回復說……”
“回復什么?”保羅的手指驟然收緊,“回復配合你演戲?還是回復把真正的軍力部署賣給獸人?”
他猛地將大公甩在垛口上,“我早該想到,一個投靠過獸人的叛徒家族,上上下下骨子里流的都是背叛的血液!”
布萊德利顫抖著抓住城墻邊緣,碎石硌得他掌心出血:“格萊曼大人,您一定要搞清楚啊!我的的確確讓心腹明確告訴過阿科斯塔,那封信是誘騙阿巴爾的假情報啊!”
保羅冷笑著松開手:“那你解釋解釋,為什么阿巴爾會知道石橋鎮才是我們真正的軟肋?”
“或許……或許……”公爵突然向抓住救命稻草般:“阿巴爾是信了上面的內容,他迫切想找您的主力軍隊決戰,所以才去石橋鎮了!一定是這樣的!”
“哇哦!”保羅譏諷道:“一個精通用兵之道、狡猾了半輩子的獸人,突然就變了性子,想一上來就去啃最硬的骨頭了!”
老公爵絕望了,一屁股癱坐在地,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那個孽子!他背叛了自己的父親!“
城墻上的士兵們沉默地別過臉。
保羅轉身望向石橋鎮的方向,拳頭在城墻垛口上砸出血痕。
精心布置的棋局,竟毀在一個懦弱的叛徒手里。
但最關鍵的是,石橋鎮算上民兵也只有五千多人,兵力薄弱的他們眼看就要承受獸人主力的進攻。
施羅德再次提醒道:“格萊曼大人,我們需要立刻調整策略!”老騎士的聲音帶上了幾分急促。
保羅又是一拳砸在城垛上,指節滲出鮮血也渾然不覺。
冰冷的聲音響起:“傳令全軍!立刻開拔,我要南下去找阿巴爾決戰!”
施羅德提醒他:“大人,我建議在拉奧斯留下兩個團的兵力,以防止敵人利用速度優勢再次將攻擊方向轉向這里。阿巴爾很有可能是在迷惑我們,他想牽著我們的鼻子走,讓我軍在兩地間疲于奔命。”
保羅點頭,“那就留下兩個團防守!“
他將手伸往腰間,佩劍鏘地一聲出鞘,劍尖劃過地圖,自拉奧斯至石橋鎮畫出一道筆直的軌跡:“通知湖心鎮,三個月內,我要再征召五個步兵團,兩個炮兵營。”
“以后再也不玩弄什么計謀了!”保羅的劍鋒重重釘在黃土之地,“我們的軍隊規模要更大,大到能在每條戰線上碾壓對方,齊頭并進,不留空隙,像壓路機那樣碾過去!“
城墻下,傳令兵的號角聲急促響起,士兵們匆忙收拾行裝,鐵器碰撞聲此起彼伏。
既然陰謀詭計靠不住,那就用鋼鐵和火藥鋪路,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戰術都是徒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