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錢老說讓自己掌眼,沈愈有點蒙圈,不過他反應快以為錢老在跟他逗趣,索性笑著開口“您老玩了一輩子瓷器,我這點微末道行怎能入您法眼不過您要真感覺我行,我也不謙虛,但是不管真假最后我都要收鑒定費的。”
錢老擺擺手“不是說瓷器,我說的這個物件是買我那青花小碗的人給我的,也不能算是給我這話說起來有點長,咱們坐下說吧。”
錢老這瓷古齋面積太小,店里擁擠的連個軟凳都沒有,更別說沙發,太師椅之類的了。
沈愈聽到錢老說坐下談,就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他走到門口右側的博古架處,從架子旁的角落里取出兩個塑料寫字凳。
吹了吹凳子上的塵土,沈愈將凳子搬到玻璃柜處,先遞給錢老一個,然后自己坐了一個。
錢老這時已經給他倒了一杯熱茶,“楚州本地的野茶,湊合喝吧,我知道你喜歡喝涼茶,但涼茶最好一天不要超過三杯,多了對胃不好,你現在年輕感覺不到什么,等你老了就知道了。”
沈愈嘿嘿一笑,并沒有說什么感謝的話,而是靜等錢老開口。
“那是大前天,那天我店里生意不錯,賣出了好幾個仿古瓷,我又打電話給瓷都窯廠的小劉,讓他給我再送幾件來。
“仿古瓷雖然賺的不多,但能跟買家說說話,講講陶瓷歷史以及典故對于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也是一件開心的事。
“等送走所有的客人,我拖完地板后就想回家休息下,人年紀大了,中午不睡一覺還真撐不住,順便給老伴買半只燒鵝打打牙祭,我這剛拉下卷簾門正想鎖門呢,外面忽然來了一個中年胖子,個頭不高看起來比較憨厚。
“那人上來就給我遞名片,自稱姓潘,說是東江來的,聽聞我這里有一件道光年間的官窯瓷器,想觀賞一下開開眼界。
“我接過名片一看原來是東江某個古玩店的經理,那個古玩店沒什么名氣,我一問才知道是上個月剛開的。
“既然是同行,看看也沒什么,要是平時我就拿出來讓他看了,但那天客人多再加上剛拖完地,腰酸腿疼的我只想回家休息。
“我就直接跟他說身體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一下,你要是有時間呢就下午過來。
“對方態度也是客氣的很,說那就下午再來,還說要開車送我回家,我回絕后自己溜達了回去,吃了點燒鵝熏肉就午休了,這一睡就是下午三點。
“等我再回到店里已是下午三點半了,對方竟然早在門口等著呢,他也是運氣不好,正好趕上大廳的空調故障,那個錢經理又胖,給他熱的都快暈過去了。
“我這心里還真有些過意不去,趕緊給人讓進屋內開了空調,又給他倒了涼茶,等他喘過這口氣來,我就從保險柜里將那只小碗拿了出來讓他觀賞
錢老講到這里,覺得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喝起茶來。
“錢老真是好人啊”
這也是沈愈佩服錢老的地方,也是他的人格魅力所在,鎮店的寶貝幾十萬的東西,一個陌生人要看,還真就給人家看,沈愈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畢竟瓷器不比其它,萬一對方失手打碎了,哭都沒地方哭去。
但是人家錢老就這么大氣,只要是懂古玩的愿意看,就給人家看,這小二十年來,看過錢老那只青花小碗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起碼錢老在舊貨市場擺攤子時,絕大部分在舊貨市場擺攤的商家都來看過。
這時,錢老又開口了“那個潘經理翻來覆去的看了很久,最后終于說出了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來買我那只青花小碗的。
“此人話一出口我就有些納悶了,我說你在東江是怎么知道我有這么一個官窯小碗的
“你猜怎么著鬧了半天,原來是錢慶城那小兔崽子在公司跟人吹牛,說他祖父店里有好東西,什么邢窯白瓷,哥窯開片,甚至元青花大罐都出來了。
“而吹牛的對象就是這潘經理家里的小輩,那孩子回家這么一說,這潘經理可就當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