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板橋則是不然,為了不與那些白拿畫不給錢的,或者來求畫送點不值錢小禮物的廢話,直接將一張鄭氏字畫價目表掛了出來,這張價目表叫做板橋潤格“大幅六兩,中幅四兩,小幅二兩,條幅對聯一兩,扇子斗方五錢。”
下面還詳細解釋了為什么要這么做,“凡送禮物食物,總不如白銀為妙,公之所送,未必弟之所好也。送現銀則心中喜樂,書畫皆佳。禮物既屬糾纏,賒欠尤為賴賬。年老體倦,亦不能陪諸君作無益語言也。”
大白話就是你們這些求畫的,送些禮物食物者真的很沒意思,你把錢給我,我什么買不來
你給銀子我才是真正的高興開心,我一開心狀態就好,不管是字畫還是書法,出來的作品質量才有絕對的保證。
你送我禮物我以后還得跟你糾纏,說不得還得回送,不回送,你可能還得說我不懂禮尚往來沒禮貌,那些賒賬賴賬的更是無恥,欠著欠著人就沒影了,我年老體衰哪有功夫陪你說廢話
所以想要畫給錢
最后還寫了印章上的這首詩“畫竹多于買竹錢,紙高六尺價三千,任渠話舊論交接,只當秋風過耳邊。”
板橋潤格沈愈年少時看到此處真是拍案叫絕,果然不愧是八怪之首,簡單,直接,大氣
沈愈覺得說鄭板橋脾氣怪不如說他為人豁達,是不拘小節,大智若愚的一種體現。
能寫出聰明難,糊涂尤難,由聰明轉入糊涂更難。放一著退一步,當下安心,非圖后來福報這種金句的,用才華橫溢來形容不為過。
鄭板橋這一生幼年喪母,中年喪妻,兩個兒子也先后夭折,康熙朝中秀才,雍正朝中舉人,乾隆朝中進士,三絕詩書畫,一官歸去來,一生經歷無數,可說早就活明白了。
青田凍石制成的印章在清朝就已經是數百兩白銀一枚,若這枚印章還是鄭板橋用過的,那價格真的難以估量,至少也是百萬起。
鄭板橋精通金石篆刻沈愈是知道的,鄭板橋的姓名章,字章,閑章,齋館章,別號章,藏書章,鑒藏章等等加起來估計得有一百多枚,其中有部分是他自刻的,大部分是別人給他刻的。
但這方印章到底是不是鄭板橋的也不好說,畢竟印文已經完全看不清了。
不過是不是鄭板橋的印章也不打緊,單單印章本身的價值與雕工就已經足夠了。
當然,能在這種極品名石上刻有關于鄭板橋的詩詞,肯定與鄭板橋多少有些關系,最差也當是鄭板橋的粉絲。
“錢老恭喜你了,得到這么一方極品青田凍石印章。”沈愈將玻璃柜上的東西一一整理好,將印章也放進印匣中才沉穩的對錢老說道。
錢老笑笑“從你手電筒失手掉落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印章不一般了,怎么價格很貴難不成比我那青花小碗還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