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左三丘的目光,玩手機的賀真抬頭看向他。“社團把時老板的照片發了出來。我覺得他有幾分像姜婉兒,所以來看看。
“在游戲里的時候,我就覺得你們認識。現在看見你在這里辦事所以他確實就是姜婉兒。”
左三丘沒話說了,撓了撓頭。
賀真又道“他愿意加入公會,但不愿讓大家知道他的身份。關于這點,周律告訴我們了。所以我不會告訴其他成員他是誰。你們可以放心。不過我覺得
“如果他想隱藏身份,社團的人不能再這么做。學校那么多人,保不齊還有玩家藏在其中。”
賀真的說話聲不小。
當然也是有意說給在前臺看書的時蹤聽。
語畢,也不理會左三丘的反應,賀真直接走向前臺,在時蹤面前停下腳步。
“時老板,你好。”
時蹤掀起眼皮看他一眼,隨即繼續看書,板著臉的樣子非常冷漠。
仙人掌的每根刺都沾滿了水,再在瞬間結成一根根的寒冰利刃。
這大概能形容時蹤現在給人的感覺。
賀真倒是直言不諱。“左三丘、吳鉤,一個學金融,一個學計算機的。怎么我看你要把他們都發展成服務業從業人員”
時蹤冷淡回道。“比不得你的出生。其他小孩需要打工賺錢的。”
他這一句話把賀真打入了他眼里“小孩”的范疇。
但這也證明,他嘗試著了解過賀真,這才能知道他的來歷。
思及于此,賀真打量時蹤幾眼,再道“我只是想表達,你對他們都很友好。”
長得極好看的時老板把影樓風的劣質古風長袍穿出了出塵絕世的味道,他眉眼溫柔地被一群男大學生包圍,安慰他們的心事,與他們談笑風生
回憶起這些畫面,賀真略皺了下眉,又對時蹤道“你對大家都挺好,唯獨對我有意見。是因為在游戲里,我一開始拒絕幫你
“單獨聊聊。我要解釋一下我那么做的理由。
“另外,公會的一些事情,我要和你談談。”
“我要解釋”,“我要談談”賀真的用詞明顯帶著命令性質,像是完全不容人反駁。
時蹤聽在耳里,覺得頗為不愉快。
但他還真挺想聽聽賀真對游戲的看法,于是勉強同意帶他去后院單獨聊聊。
夜色已幕。
時蹤坐在后院的秋千上,賀真在他旁邊筆直地站著。
冷不防瞥他一眼,時蹤覺得他像罰站的學生,一板一眼解釋心路歷程的模樣很是有趣。
如果他面部表情柔和一點,而不是渾身寫著“生人勿近”,應該會更討喜一些。
賀真解釋到,進入游戲后,他拿到李四妹的劇本,發現自己對姜婉兒有殺機,于是以為死者和兇手都會出在玩家身上。他沒想到死者還可以是nc。
在他看來,他如果幫了姜婉兒,死者就會轉變成另外四個玩家中的一個。
姜婉兒死,是系統最初的默認設定。
可如果換做另一個玩家死,那似乎就跟他賀真脫不了關系了。
五個玩家對他來說都是陌生人,死誰都一樣,他不想貿然做出干涉。
月光低低垂下來,把賀真利劍一樣的站姿勾出幾分朦朧。
時蹤打量著他,只把他剛才說的話信了一半。
賀真確實讓時蹤感到不太愉快。
但與此同時,他又生出了一點奇異的滿足心理。
賀真才18歲,卻能毫不猶豫推開一個向他求救的人的手。
這會讓他覺得找到了同類般的存在。
當然,他們這種同類很難成為朋友。
因為他們利益至上,天生冷血,完全不會感情用事。
有共同利益的時候,他們可以是很親密的戰友。可一旦利益相悖,他們會毫不猶豫朝對方捅刀。
至少目前時蹤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