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真說著這話的時候,兩人正沿著林蔭小道走向鋪滿朝霞的祥云殿。
從陰影走至光下,賀真發現時蹤看著自己笑了笑,那笑容和煦溫柔,倒是看不出任何偽裝的成分。
略皺了皺眉,賀真問他“你是覺得我說的話很可笑”
“不是。”時蹤道。
賀真走至他身邊,與他并肩前往祥云殿。“那你在笑什么”
時蹤淡淡道“我只是忽然想到了那個宋帝王。”
聞言,賀真沉默下來。
只聽時蹤再道“我只是覺得,你剛才的話,是賀真會說的,但不是宋帝王能說出口的。所以你們果然不一樣。”
在時蹤沒看到的地方,賀真嘴角的笑顯得有些自嘲。
他問“你為什么這么想”
“也沒有為什么。就是覺得他那個人比較端著吧,他一輩子也說不出這種感性的話。”時蹤道。
那個人連上床的時候都戴著面具呢。
話到這里,瞥一眼賀真,時蹤道“你說,是不是像左三丘說的那樣,閻王不能把真實的情緒流露出來,其他人也不能認為閻王有感情、有情緒。否則他們不會對閻王有敬畏之心,并且會認為閻王的判決會有失公正。”
與時蹤對視片刻,賀真道“也許吧。冰冷的機器才會做出最公允的判斷。如果其他人發現閻王有感情、有情緒,當然會擔心他感情用事。”
“可難道我”
可難道我也被算作在“其他人”里么。
出乎時蹤自己的意料,他腦子里居然蹦出來了這么一句話。
他自己覺得都覺得不可思議,于是及時閉了嘴。
賀真狐疑地看向他“難道你什么”
“沒什么。”時蹤恢復到面無表情的樣子,“前面就是祥云殿,你該演木頭了。”
片刻之后,祥云殿前。
此地匯聚了許多人。
連鐘離振海和季蓉蓉都出現了。
大概是左三丘以馬上即將找到真兇的理由說服他們前來的。
其中讓時蹤頗感意外的,是巫云西也來了。且他是跟著鐘離振海來的。
難道他先前一直在流云閣,跟鐘離振海談話
可他難道不應該站在鐘離聞那邊,幫著他對付自己的老子鐘離振海嗎
左三丘顯然有著和時蹤一樣的疑惑,不免多看了巫云西好幾眼。
卻見巫云西給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倒像是一切都盡在掌握。
當下,左三丘倒也暫時顧不上巫云西。
他忙著和祝霜橋共同維持著秩序,安排有明確nc標識的家丁丫鬟們率先講述了這幾日的見聞,尤其是兇手作案的七月初二凌晨晚宴結束,到七月初三第二次晚宴開場前這段時間的。
這些人并沒有受到蜃珠的影響,因此能從旁觀者的視角給出一些信息,幫助大家分析各自失憶期間的行動線。
這期間,時蹤有意安排負責藏寶閣的家丁排在隊伍末端,得以在最后再發言。
待聽完其他人的時間線,發現沒有破綻后,時蹤便讓他按照自己安排好的答案講述了一切。
最后時蹤站了出來,開口道“從家丁的證詞來看,盜取鏡花要兩個人才能辦到。
“我差遣我的人偶翟三公子引走藏寶閣的看守,我自己則潛入其中盜取靈器。
“鐘離聞可以直接進藏寶閣,沒必要采取這種戰術。至于趙岳山,他憑借魔族術法破軍就可以識破幻術,所以他無需進藏寶閣拿鏡花與水月。
“基于種種分析,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