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家”
段易、明天,顧良、楊夜兩兩交談片刻,后知后覺發現時蹤已不知在何時離開這間酒吧。
而他在離開前,湊在顧良耳邊低聲說出口的那句話是
“明月的葬禮。
“不過看來你已經把他忘了。葬禮就不用參加了。”
時蹤離開酒吧的時候,駐唱歌手已經開始唱歌了。
他的聲音很滄桑,唱詞被悲傷,曲調也有些悲涼。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酒吧街各色的耀眼燈光,以及那喧鬧的人聲。
時蹤穿過摩肩擦踵的人群,走過人聲鼎沸,卻忽然有一種自己完全無法融入這種熱鬧的感覺。
其實這種感覺他一早就有。
但他以前從未在意過。
他甚至覺得世人本就愚昧,他本也不屑與之為伍。
他有許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也確實去到了普通人無法去到的維度,看到了他們終其一生都無法想象的風景。
只不過也不知道為什么,這會兒走在喧鬧的古鎮小巷,時蹤竟忽然想到了那個偃人,以及賀真對他說過的話。
偃人離開晚星谷,來到晚星族人人向往的塵世,可塵世里的人全都跟他不一樣。
對于世人來說,他是一個異類。他會不會孤獨,他想不想回家
他還想到了墨西哥那邊的傳說。
人死后會成為靈魂,如果死后這個人再被塵世間的其余人忘記,那么他的靈魂就會徹底消失在天地間。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馬上就會死。”
“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你馬上就會死。”
這些文字開始反復在時蹤腦子里閃爍。
他抬頭望了一眼暮色。
星光閃爍,月色涼薄。
被所有熟悉的人遺忘,真正的、徹底的消失,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離開酒吧一條街后,時蹤暫時沒有回客棧。
仿佛他在本能地排斥著他現在所擁有的這個身份。
他干脆去了上次曾去過的酒店,開的還是同樣一間房。
沖澡整理了一下思緒后,時蹤給祝霜橋打了電話,詢問他有關自己身份的事情。
祝霜橋的回答是,他有了新的徽章后,應該能看到更多的東西,不過需要見面才行。
如此,兩個人約在了周五見面。
電話里,聽時蹤大致簡要概括了一下自己的情況,祝霜橋道“所以這是平行時空嗎
“你原來的時空,我們這里的時空,是平行的”
時蹤搖頭“不像。如果是平行時空,應該有我存在的痕跡才對。也許我面目全非,做的事情連我自己都無法想象,但我至少應該存在。”
一個人在某個時間點做了
某件事,導致了不好的結果,然后回到過去這個時間點做了改變,時空開始分叉,也就產生了平行時空。
如果把時空a比作原來的時空,時空b比作新的平行時空。那么在時空a里死的人,可能在時空b復活。
至于做出這個改變的人,可能受到某種影響,性格變得扭曲,于是在時空a里是好人的他,在時空b里變成了殺人犯。
如果只是平行時空,那么這個世界應該存在明月。
只不過他不再是什么theoon的頭目,他成了一個大善人也沒準。
可現在的事實并不是這樣。
祝霜橋想了想,道“所以看上去你的存在被抹去了。就像是時間線重置
“你看現在,人人口里稱贊的京劇大師是張琦君。根本沒有人聽說過李融景的名字。
“我還特意上網查了半天,這才找到李融景的消息。說是他馬上會參加一個京劇相關的比賽。他還發了很多陰暗的微博,大家在猜測,是不是比賽失利,他就會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