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甄步行的語音視頻電話直接彈了過來。
“姬楓兄,晚上好啊,感受到群里成員們的熱情了么?群里這些人,都是我認可的同輩修士,天南地北各大世家都有,你剛剛接觸修行的圈子,遇到什么事,或者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直接在群里問他們就行,這些人都挺熱心腸的!”
視頻電話中,甄步行正躺在搖椅上,手捧著一塊紅得透亮的西瓜,美滋滋吃著。
“我這又欠了不行兄你一個人情,實在多謝……”
“謝什么謝,我應該謝你才對,你拯救我于水火的大恩大德……算了,不說這個了,這次打電話給你,是有件事想問你,關于你那位養父,世伯姬致遠的。”
“老姬他……怎么了?”
原本還在對甄步行的前半句,說自己有大恩大德于他的姬楓,聽到話題落到了老姬身上,頓時緊張起來。
“也沒什么大事,就是世伯二個多月前,在電視臺安排的員工體檢中,查出患了絕癥,這件事你知道么?”
“啪!”
姬楓嚇得手機直接掉到了地面上,玻璃屏裂開。
“喂喂喂!姬楓兄你冷靜點,慌個雞兒啊,別說世伯絕癥現在已經好了,就算沒好對我們而言也不算什么大事啊!”視頻電臺那一頭,甄步行看到姬楓嚇得手機都飛出去了,連忙開口叫囔解釋道。
絕癥……好了?
姬楓差點被當場嚇死,就現在小心臟還是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他撿起屏幕碎掉的手機,急切問道:“不行兄,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也是通過家里的一番查證,才知道具體情況,我慢慢和你說。
大概是兩個多月前吧,電視臺組織了員工去市醫院進行每年的體檢福利,世伯他作為正式員工也在此列,然后便被查出了肝癌。雖然是肝癌早期,只要好好接受治療,還是存在著一定可能治愈的,最不濟也可以延長生命。
但是世伯卻直接拒絕了醫生的提議,給出的理由是不想接受化療,余生在病床上痛苦度過,希望能夠在人生最后的時間里,瀟灑而平靜地過完。
但不肯接受治療的真正原因,我想姬楓你也很清楚。”
“嗯,我清楚,這個老家伙實在太摳門了,摳門得連命都不要,都不想拖累我這個兒子。”
姬楓想起了這兩個多月來,很多很多的事。
先是老姬的身體逐漸消瘦,臉色也越發蒼白,總是克制不住的咳嗽,還常常用手按著自己的上腹。
問他,只說是最近電視臺加班有些辛苦,不小心感冒了,已經吃過藥了。
再然后,老姬找了個含糊其辭的理由,將現在這套房子過戶到了自己的名下,還以開玩笑口吻說什么以后家里的財政大權,就都交給自己了,以后如果遇到什么經濟上的困難,或者到了社會后找到了情投意合的姑娘,要和對方去別的城市買房定居,直接帶上房產證把房子賣了就行。
姬楓當時真以為是一個玩笑,于是也開玩笑說自己趕明兒就把房子去買了,然后攜巨款私逃,讓老姬從此一窮二白露宿街頭。
沒想到,這所謂的玩笑,原來是老姬在安排自己的后事。
早期肝癌接受手術與化療,就算不能治愈也能延長生命,但是隨之而來的,則是高昂的治療費用,除非是把這套房子給賣掉,不然肯定湊不夠。
老姬他認命了,不想把父子兩人好不容易擁有的家給賣掉,更不想因為這件事拖累了自己這個兒子,只想力所能及地把一切最好的都留給自己。
甚至為了怕自己反對,而在自己面前對患病之事只字不提……
姬楓思緒有些恍惚,飄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那場和老姬的人生初相見。
一場無情的大火,將自己生活了八年,當做自己家來看待的孤兒院付之一炬。
火災發生后的幾天,許多原本共同生活在孤兒院的同伴,都被好心的社會人士一個接一個領養走,而剛剛過完八歲生日的自己,卻拒絕了任何的領養,固執地堅守在已經成為廢墟的孤兒院。
說來也是好笑,當時年稚的自己就固執認為,那些被領養走的小伙伴都是叛徒!
因為大家明明說好的,要永遠留在這個家,這個大家庭的成員要永遠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