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衡索性岔開了話題。
見他不愿多聊,牛科也很識趣,跟著說起了別的八卦。
兩人正湊在角落里說話,閣中客人突然騷動了起來。
眾人七嘴八舌地打招呼,傅玉衡隱約聽見了“柳三爺”、“大駙馬”等字眼,便知道是柳常州來了。
他頓時面露喜色,對牛科道“柳三哥來了,咱們也去接接他”
“那是自然。”牛科笑道,“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們兩個可是親表兄弟,他母親就是我親姑姑。”
傅玉衡也露出恍然,“我想起來了,理國公夫人的確是姓牛。只是我對京城的人際關系還不太熟練,一時之間沒把你們這兩個牛聯系在一起。”
牛科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系,這種事情,過兩年自然就熟悉了。”
兩人一同起身迎了出去,柳長州一邊和眾人寒暄,一邊東張西望,仿佛也在找人。
看見傅玉衡和牛科,他眼中添了抹亮彩,對眾人道了聲“失禮”,便分開眾人向兩人走了過來。
“表弟,你可算是來。”牛科搶先開口。
“柳三哥,你怎么才來呀”傅玉衡也跟著說。
柳長州的目光頗有些躲閃,滿臉生無可戀,“這不得等公主一起嗎”
無論他們夫妻的感情如何,這種需要一起參加的活動,肯定是不能分開來的。
牛科臉上露出了“理解”的神色,拉著他和傅玉衡,再次到角落里坐了。
但傅玉衡卻從他紅到滴血的耳垂,還有極力克制的躲閃目光,看出了些許貓膩。
不過他也沒有當眾拆穿,只是會心一笑,三人一起說起了別的。
柳長州來得實在是不算早,三人坐下沒多久,河陽公主府的管家,便來邀請眾人到前堂赴宴了。
時下男女大防越發嚴重,男賓與女客自然不可能坐在一起。
男賓為官客,皆由徐輝在前堂招待;女眷為堂客,由河陽公主親自作陪,都在內堂設宴。
因著他們夫妻來的早,徒南薰又不想陪著河陽公主說話,便只能在女眷歇息的花廳里等著。
不過她是公主,還是個頗為受寵的公主,哪怕不去找河陽公主,也不會受到冷落。
她才剛坐下,就有來的比她還早的誥命們圍了過來。
徒南薰雖不耐應付,卻也知道人生在世,不可能事事順心。
他們一家要在京城生活,必要的人際關系還是要維護的。
這些命婦代表的不只是她們個人,還有她們背后的家族。
更有甚者,她們家里的男人們有的已經在諸皇子身后站隊,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也代表了依附某個皇子的黨派。
隨著來的命婦越來越多,徒南薰逐漸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
或許是因著太子地位穩固的原因,家里支持太子的命婦也特別能沉得住氣,既不主動挑釁別人,面對別人的挑釁也能穩如泰山。
當然了,其他人只要不傻的,也不會明目張膽地針對他們。
掐得最厲害,是支持三皇子的和支持四皇子的。
再準確一點說,就是支持三皇子的,追著支持四皇子的掐。
不過這也難怪,隨著四皇子的強勢崛起,自然會讓原本的利益集團受到影響。
天子抬起四皇子,為的是磨礪太子,并沒有換一個太子的打算。
因而,太子的墻角不好挖,聰明的四皇子也不會主動去觸碰太子的利益。
雖然朝堂上還有許多騎墻頭觀望的,但那些都是老油條,不見兔子不撒鷹。
一圈算下來,四皇子唯一能爭取的,就只有先前下場支持三皇子的那些人了。
按理說這樣一來,那些人多了一個選擇,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是一件好事。
奈何四皇子和三皇子不一樣,三皇子是來者不拒,從來不知道什么叫挑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