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驚得哆嗦了一下,馬介甫一眼瞥見,挑眉笑道“死和生不如死,你倒是可以選一個。”
那人沉默了一瞬,立刻道“是楊御史家的三公子,是他指使我的。”
馬介甫,“到了公堂之上,你也這樣說嗎”
“那是自然,就是他指使我的。”那人道,“是他說三駙馬壞了我們的財路,也是他派人將紙人貼在三駙馬的馬車底下,我只負責做法。”
早知道是這么一塊鐵板,他說什么也不干這一票呀。
傅江再也忍不住了,大怒上前,好一陣拳打腳踢,“壞了你的財路什么財路值得你害我兒性命”
那人不住地閃躲,奈何被捆成了螃蟹,又如何躲得開
馬介甫任由傅江發泄了一番,這才上前阻攔,“伯父息怒,還需要他指認那楊三郎,暫且饒過他吧。”
而后又冷笑著彈壓那術士,“你若敢陽奉陰違,大可以試試,是你拜的五通神厲害,還是我的手段更高。”
那術士剛在他手里吃了大虧,一身法力盡數破去,滿心都是對他的畏懼,瑟縮著連道不敢。
既然牽扯到了官員子弟,傅江直接拿了自己的名帖,把楊御史告上了大理寺。
再說楊御史家里,也正一團忙亂,不過他們家卻是因喜事而忙亂。
楊家一共有四個兒子,小兒子十歲上頭一場高燒,病成了傻子,這都多少年了,今日突然清醒了,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
最疼小兒子的楊太太抱著兒子又哭又笑,直說要把京城周邊的廟宇都拜一遍,無論是哪路神佛顯靈,她都要重重酬謝。
也就是這個時候,楊御史接到了傳喚,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自入仕起,為官便十分清廉,除了必要的灰色收入,他是一分也不多貪。
至于冰炭敬、火耗銀之類的,大家都收,若是他不收,豈不是得罪人嗎
因而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值得大理寺來傳喚。
既然問題不是出在自己身上,那就只能是被一同傳喚的三兒子了。
“去,把老三給我找回來。”楊御史板著臉說,“不許透露給他絲毫消息。”
滿頭霧水的楊三郎一回來,“嘩啦”一條鐵鏈當頭罩下,把他雙手給捆了個嚴實。
“楊大人,楊三爺,跟我們走一趟吧。”
“爹,這是怎么回事”楊三郎驚疑不定,試圖向自己父親求助。
楊御史冷笑了一聲,上前就左右開弓,給了他兩個大巴掌,“你這孽障干的好事,還來問我
你的事發了,便是我也救你不得,反而要受牽連,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甩袖便當先走了。
因著楊御史是朝廷命官,且不能確定他是否參與其中,因而即便是大理寺來拿人,還是允許他坐轎子前去。
楊御史心中坦蕩,楊三郎卻是心里有鬼,幾次蹭到自家親爹的轎子前,奈何楊御史根本不搭理他。
正因楊三郎是他的兒子,他若還想留一線生機相救,此時就要擺出大義滅親的姿態。
不過,他這姿態也擺不了多久就是了。
等著一行人進了大理寺的公堂,楊三郎看見那跪在地上的賊人時,心中的最后一絲僥幸也被打破,整個人都癱軟在地。
大理寺卿見狀,猛然一拍驚堂木。
“啪”
“楊三郎,趙瓊賊子已然招供,說是你指使他謀害當朝駙馬,你還不從實招來”
早在楊家父子來之前,大理寺卿已經根據趙瓊招認的東西,到他的窩點搜尋來了一應物證。